清晨陽光很好,我在山頭練拳。無所謂什麼拳路,就是類似於太極拳一樣的緩慢圓轉,動靜自如。正好適合我用來調整心情。
三個小蘿莉,穿著嫩黃色的小道袍,捏著小拳頭,學著我的樣子,哼哼哈哈的也在那裡練著拳,打的是一個張牙舞爪。
“仙長,昨晚睡的可好?”問話的是曹無暇。
我抬眼瞥過去,她捏著衣角很是拘謹,很是惶恐,卻又強裝出一幅坦然的樣子。很好玩。
昨天她的父親帶著她,和一百八十多個手下,埋伏在丹鳳山腳下,準備擊殺那兩個女人。我正好從天上飛過,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地上竟然藏著一個練氣第九層、只差一步就能築基的“強人”。見獵心喜,所以我落下去,殺了一回。來的時候車馬如龍,氣勢如虹,現在只剩下她一人,又被我給“霸佔”了。
我很好奇。
“我殺了你父親,你不恨我?”我一掌揮出,輕描淡寫,不帶一絲風色,聲音淡定從容,混不像是在談論“殺其父、睡其女、奪其心”這樣的邪惡事情。
對於我來說,殺了就是殺了,睡了就是睡了。我管什麼唐國,陰山節度,李家,曹家的。
說來,總是力量弱小的人要更加揣摩一分力量強大者的心思,總是更要顧忌些“局面”的。如果力量懸殊如同天壤,就必然會有一種別樣的扭曲。
果然,曹無暇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恨意。她只是低頭,低聲述說著她現在的心情:“仙長能留下奴婢的性命,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再說,奴婢已經是仙長的人了。”
話裡說不盡的意思,很多很多。
我不想去猜測她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也不想去揣測這個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女人在想的是什麼。對於我來說,她是處女,很重要。想必對她來說,同樣也很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我已經差不多猜出了這個小世界是怎麼回事?那個莫名的大能存在,一把將我抓進來,為的又是什麼?
所以,我輕笑著捏起她的下巴,迫使著她仰望著我的臉,很是惡趣味的學著謝紅旗的腔調:“美人,你可願意隨我學道?”
說完我也不管她眼裡閃現出來的種種震驚、渴望、野心、貪慾、恐懼、遲疑、堅定的情緒,隨手從懷裡摸出一本書,丟在她手裡。
“這本《清淨修為篇》是我師門入門必修功課,裡面疑難雜點我都有註釋,你先帶著她們三個去學。我十天後回來會考你們功課。”
再一揮手,一道清風就把她和那三個還懵懵懂懂的小蘿莉一起捲了出去。鬼知道她們四個會怎麼相處,又鬼知道對面那些女人知道我隨便丟出來一本修煉功法會怎麼想。
果然,不久之後,前面就上演了全武行,曹無暇被對面道觀過來的一群女人逼在了牆角。再來找我,我卻已經逍遙駕劍騰空雲遊去了。
說不得就是好一場大戲。
我踩著飛劍,在天上飛。昨天我就向那兩個女人打聽好了,這山下的唐國建立還不到一百年,但民間傳承不斷的世家卻很多。我這就是去“借書”看看。
沿著江河一路向下飛,一個時辰就到了一個三江會流的河口。河口的緩坡處,端正坐落著一個大城。厚重青黑的城牆,牆外帆檣林立的碼頭,城內青磚青瓦青巷的裡坊,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我站在空中,看了不多一會,就找到了目標。
唐國分為內外八十個州,內三十六州由朝廷直管,外四十四州設立節度使。眼下的這個德州城就是由袁氏家族掌握,前後經歷七個朝代,近千年的歷史。原因就在袁氏先祖從仙人手裡得到了一本經書,從而以經學發家,世代都有練氣士出現,支撐門庭。所以才能繁衍成現在數萬的族人,開闢德州境內的萬頃良田,蕩清了山林水澤裡面的妖精和盜匪,世代出任德州節度使。也才所以被稱為唐國士族門第裡面最高品的存在,可以和李家皇室聯姻、入選後宮、聘延公主,出將入相,尊貴無邊。
所以我腳下的德州城,其實是三重的。最裡面的一層是袁氏家主居住的王城,世襲德州郡王;外面的是袁氏所掌控的三萬精兵所在的內城,官署、倉庫、宗祠、族學、武場都在這裡;最外面的才是擁有三十萬庶民的外城。卻是外城最為繁華,也最入我眼。
我收起飛劍,撿了一個小巷,轉身就擠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條大街上,各色商鋪林立。喧囂人群,買賣鬨然。我信步走,隨意問價,隨意掏出些金銀,買下些小玩意。
難得有這種感覺。
前後十天縱橫殺戮馳騁,屠戮千里,殺了數個築基期的存在,也讓我知道了這個世界的邊界。我果然是又穿越了。
透過那兩塊軒轅通天令中的某一塊,我被某個大能送進了一個很小很小的世界裡。這個世界只有前世地球亞洲那麼大,也只有唐國和周邊十幾個附屬政權。東西南北四壁都是無法穿越的虛無之壁,天地海洋山巒到了那裡就截然而止。
而我這個築基不久的傢伙,靠著一手有間無間空魔劍,和精純的雷系法力,精妙如同機械般嚴厲壓迫的戰鬥技巧,竟然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存在。而從第二到第十,竟然都已經被殺掉了。
天頂了然,沒有了外面那個世界那些恐怖到無法言語的元神真一神君,沒有了那些山頭峰巒林立的元嬰真君,沒有了那些隨意出沒、隨意就可以取我性命的金丹真人,沒有了那些天才決絕的世家門閥子弟,天地悠悠只剩我一個人,我大暢快!
所以我現在可以收束起自己所有的敵意和所有謹慎,可以稍微那麼平淡一些的,坐在一個茶館裡面,聽著小娘們咿咿呀呀的唱曲,等著那些人自己找上門來。
正當我有了興致,找了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攤開紙張,一邊調戲著她讓她咬牙切齒,一邊填詞譜曲讓她桃花眼開。
西江月,江水東去月影西,曲底劍氣自來往。
“好詞、好曲、好劍譜!”果然,我等的人來了。
“可是丹鳳山陳道長當面,奴家莽撞了。”一個很是有師妃暄仙子模樣,很有幽靜清雅高潔風味的麗人,站在遠處,從容低頭,向我行禮。
“不莽撞,難得袁仙子賞光,貧道才是有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