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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問

審問

花紜得知陳啟泰被抓,她反應很淡定——這是遲早的事,但似乎來得太快了。據說是因為他當著三司的面說錯了話,直接就被姚鐸抓進了詔獄。

雖然花紜給了錦衣衛尚方寶劍,但他迫不及待地抓大理寺卿,這不得不讓花紜懷疑姚鐸背後沈鶴亭的目的。

花紜連夜前往詔獄,她要親自聽陳啟泰的陳詞。她不打算等錦衣衛的調查報告,畢竟那都是沈鶴亭與姚鐸希望她知道的“真相”。

不過她到的時候,姚鐸不在。

“臣叩見娘娘,”盛譽與其他留守詔獄的錦衣衛在花紜面前跪下行禮,“臣不知娘娘要親審陳啟泰,有失遠迎望娘娘恕罪。”

“無妨,”花紜肅聲道,她瞥一眼盛譽,微微蹙起了眉頭,感覺盛譽有些面熟。

盛譽的臉龐被燭光映亮了一半,男人身長玉立、樣貌英俊,語氣不疾不徐給人一種很穩當可靠的感覺。他左眼眼尾有一道半寸長的疤,花紜一下子就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見過盛譽。

那是正好是天鷺山口大捷、四州軍班師回城之日。她、蕭旻還有王府所有女眷,都在王府門口等巴望著親人早日歸家。

當日盛譽也是在隊伍中,他原是世子蕭權的副將。後來聽母親說,盛將軍在戰場上就是沖陣的先鋒,是四州軍中數一數二的猛將。

曾經驍勇善戰的少年將軍,如今卻蟄伏在錦衣衛,花紜乜視盛譽低垂的眼睛,他早就被鄞都的人、事抹去了稜角。許是感覺到太後的注視,盛譽有些難為情地將頭低得更深了。

花紜別開視線,環顧詔獄內的情形,這裡黑洞洞、陰森森,點再多的燭火都沒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液凝固與皮肉綻開的怪味,混著潮濕的空氣,變成死魚腐爛後的腥味鑽進花紜的鼻中,讓她想起過往不好的回憶。

她眼前有些暈,胸口也悶得難受,但強撐著儀態,定了定神:“他人在哪?”

“娘娘請隨臣來,”盛譽在前引路,最後停止在審訊室前。盛譽推開門,花紜一眼就注意到陳啟泰的大紅官袍。

盛譽沒給他上刑,陳啟泰正襟危坐的,面前還放著一盞熱茶,在燭光下還氤氳著熱氣呢。

“陳大人,又見面了,”花紜沖陳啟泰笑,沒有立即落座而是繞到了陳啟泰面前,近距離地端詳他。

陳啟泰第一次離小太後這麼近,他不大自在,挪了挪屁股,才離開座位給太後行禮:“臣見過太後……”

“陳大人不必拘禮,”花紜伸出雙手抓住陳啟泰的胳膊,將他摁回了座位。陳啟泰坐著而太後站著,他是感覺不妥,但沒說什麼客套話,任憑花紜站著。

盛譽看得出,太後這是試探陳啟泰,看他對這位新上位的花太後是什麼態度。很明顯,陳啟泰面上低眉順眼,但心裡瞧不上這乳臭未幹的小太後。

花紜也看得出陳啟泰的態度,繼續笑道:“大人覺得自己為什麼被抓進了詔獄?”

“娘娘明鑒!”陳啟泰著急地拍了拍扶手,立刻為自己辯解道,“臣絕對沒有偷證據,臣是大理寺卿,即便要偷,又怎麼會親自去偷!林世濯與姚鐸根本就是一夥的,是他們合起手來把臣誆進了詔獄!”

“對呀,哀家來的路上也在想,以大人的身份,還用得找您親自下場去藏證據?”花紜開了個玩笑,“除非您上頭比您官位更高的大人,逼迫您這麼幹的。”

陳啟泰一聽,明顯一愣。他嚥了口唾沫,抬頭看著花紜,一時竟語塞。

“緊張了嗎?”花紜態度溫和,說話也不疾不徐的,“大人說您是被冤枉的,哀家也相信證據不是您偷的。所以您看,您進了詔獄,盛僉事也沒拿您怎麼樣嘛。這暖烘烘的,還有熱茶,不比外面那些被拷打的過得舒服?但是錦衣衛抓人,哪有空xue來風?”

陳啟泰揩了把汗:“娘娘說,臣不是因為那份上書?可,可臣跟舞弊沒關系,出卷子的是禮部,跟著一起閱卷的是翰林院,左右跟大理寺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