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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卦

算卦

沈鶴亭還真把花紜帶百花樓來了。這回他問好了向媽媽李懷玉在不在,知道他這天晚上沒來才放心地帶花紜去。

花紜本不願穿男裝,奈何拗不過堅持的沈老闆,身著細領大袖青絨道袍便跟他溜出宮去。沈鶴亭出了宮就不再作太監打扮,荼白貼裡外罩墨色披風,大帽掩住紮眼的白發,乍一看還以為是誰家的少爺。

二人騎著馬,怕讓旁人看見,一直沿著小巷窄路走。快到百花樓時,花紜打路邊看見個算命的老瞎子。地上一塊紅布上擺了一隻搖簽筒、一塊龜殼還有三枚銅錢。

老瞎子也不吆喝,裹著狗皮襖子打瞌睡。花紜好奇,長那麼大還沒算過命了。

花紜勒馬,朝老瞎子抬了抬下巴,問道:“算一卦嗎蕭公子?”

“我不信這個,”沈鶴亭才不願意讓一根竹簽給自己的命運下個定論,“都是騙人的。”

“哎呦,算一卦又不會少點什麼,”花紜下馬,央求沈鶴亭,“你就當陪我了。本來今天晚上也是要陪我玩的嘛。”

沈鶴亭扭不過她,便跟著一起到老瞎子的攤前。瞎子聽見有人光顧,顫顫巍巍地把搖簽筒遞給他們:“心裡想個問題,搖就是了。”

花紜兩手握著讓人摸得光亮的搖簽筒,回眸沖沈鶴亭一笑,她的問題就在眼前。“嘩啦嘩啦”兩聲,蹦出來一根竹簽。老瞎子伸出手,花紜把竹簽放在他手心。

老瞎子摸了摸上面的字,問道:“你問什麼?”

花紜期待地看他掌心,道:“姻緣。”

老瞎子怔住,搖了搖頭:“卦辭曰:‘鳥如籠中難出頭,佔著此卦不自由;婚姻難成交易散,走失行人不見蹤’。姑娘,你命裡沒有姻緣,孤寂終生啊。”

花紜愣了好半晌。當初在鷺神廟裡說的那些話,要一語成讖了嗎?

沈鶴亭不屑地冷哼一聲,就差當著老瞎子的面說他坑蒙拐騙。

“後生,你不信?”老瞎子把竹簽放回搖簽筒,將其遞給了沈鶴亭。

沈鶴亭拿過搖簽筒,還沒想好問什麼,就從筒中掉出來一根簽。老瞎子一摸,更是連連搖頭。

“‘一路明月照水中,只見影兒不見蹤,愚人當財下去取,摸來摸去一場空。’後生,你命苦啊,求來求去,到最後什麼都沒剩。”

“胡說,老子什麼都有,”沈鶴亭拉著花紜就要走,還是花紜給老瞎子留了四顆銅板,否則以沈鶴亭的脾氣,他說這些難聽的話,定是要一刀抹了他脖子。

老瞎子的話讓他們倆心情都不好,花紜更是憂心忡忡,真是讓那句“走失行人不見蹤”傷透了心。

沈鶴亭單手持韁,望著滿面愁容的花紜也不會安慰人:“傷什麼心啊!我早就說了,這種抽簽算卦都是騙人的,哪根簽掉出來純屬湊巧。娘娘若想要姻緣,明兒個我就下聘,我娶你。”

花紜只當他是在開玩笑:“你個太監,怎麼娶我?”

“‘沈掌印’只是一時的,我終究要成為我自己的呀。”沈鶴亭笑嘻嘻地瞧著她,“等到我爹沉冤得雪,我還是王府的小四爺。定能擺十裡長的聘禮,光明正大地娶你。莫哭,娘娘何時願意嫁,我便何時願意娶。除非娘娘移情別戀,否則我永遠不會食言。”

花紜瞧著他那篤定的樣子,也開始信了沈鶴亭所說:那簽都是湊巧,不為真的。

二人從百花樓的小門進入,向媽媽知道今日沈鶴亭要來,帶著手下最漂亮的幾個迎接。向媽媽眼尖,一瞧便知沈鶴亭身後的客人是女扮男裝。

沈鶴亭給向媽媽打了個手勢,她便知曉東家的意思,帶著畫冊就跟花、沈二人上樓。

百花樓的歌舞日夜不歇,花紜聽著叫好聲與絲竹聲都快走不動路了。扶著樓梯欄杆往下瞧,可惜這是沈鶴亭專門用來接貴客的專用樓梯,四周都讓盆景、幕簾擋住了,看不見前廳的熱鬧。

花紜不大開心,回頭問向媽媽:“他們在看什麼?”

向媽媽往前多登了兩級臺階,殷勤得兩眼都彎成了鐮刀:“回大人,今日沉璧姑娘上牌子,這時候正在前邊跳舞呢。您要見沉璧嗎?奴家這就給您叫去。”

“沉璧?”花紜眼睛都亮了,當初花梔從拼西湊三萬兩銀子想贖沉璧的身百花樓都瞧不上,她都沒法想象這是怎樣的國色天香,“見!”

這時一行人已經跟著沈鶴亭來到了位於百花樓頂的閣樓。這不是上次招待李懷璟的地方,而是沈鶴亭在百花樓的私人房間。他從來不會帶外客來這裡、即便是燕王那種貴客,向媽媽頓覺他身邊那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