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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賢

南賢

花紜“嘩啦啦”地翻投桃的記錄,李懷玉的汙言穢語、對沈鶴亭做過的下作事全被花紜看在眼裡。

這感覺比當眾被一百個人扇巴掌還要羞恥,花紜臉漲得通紅,一怒之下將所有記錄全拋進了火盆中,火舌吞沒了紙張,她沖到火盆邊,沖那些字崩潰大吼。

“瘋子!”花紜大罵道,不解氣似的又往火盆裡丟了一沓宣紙,怒然瞪著那火焰,她恨不能將李懷玉剝皮吃肉,“瘋子!”

花紜不顧形象地沖火盆大罵。

“為何要站出來,你個傻子,”花紜劈開腿坐在太師椅上,雙手攥著紙慢慢擰成一股,腦中不斷浮現沈鶴亭被李懷玉欺侮的畫面,花紜不由得埋怨沈鶴亭,“他背叛你,你非但不與他分道揚鑣,還替他擦屁股,落成這樣你也是咎由自取!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大傻子?明知他是白眼狼,還一廂情願地喂給他食!”

“娘娘……”

“誰!”花紜憤然回眸,沖傻愣愣站在門邊的薛桐吼道,“進來之前不知道通報一聲嗎!”

“可是仁壽宮沒有通傳的姑姑,”薛桐嚇得雙膝撞地,“臣無心沖撞了娘娘,娘娘恕罪啊!”

花紜這才想起跟前伺候的人都被她遣散了,簡直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花紜稍稍緩和下語氣:“何事?”

薛桐戰戰兢兢地走進殿中,一路踩著小碎步,頭都快沉懷裡了:“沈掌印在詔獄中被人擄走,臣有失察之責,前來請罪。”說罷便五體投地,暗自啜泣。

“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花紜雙手撐著桌面,深吸兩口氣,“為何人丟了六天你才來請罪?”

薛桐擦幹淨涕淚,從懷中取出一份口供呈上,道:“稟娘娘,臣已經盤查錦衣衛上下,抓住了內鬼。是原錦衣衛同知、喬盛。此人已經招供,就在詔獄中,等候娘娘發落。”

花紜朝他伸手,薛桐便立馬將口供遞上去,她簡單翻看兩眼,就是說喬盛收了李懷玉的錢,幫他給沈鶴亭的飯食下蒙汗藥,趁換班的時候把人送出了詔獄。前前後後交代得幹幹淨淨,沒有破綻。

不過六天,就把內鬼給抓了出來。花紜想問這是薛桐辦事快,還是說喬盛就是李懷玉不要的棄子?喬……鄞都姓喬的不多,這可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

花紜問:“喬盛,是喬太師的孫子?”

關於喬盛的身世,薛桐幾乎倒背如流:“回娘娘,正是。五年前,喬家給沈掌印、姚指揮使都送了銀錢,這才給喬盛換了份錦衣衛的差事。不到半年,錦衣衛陪同先帝圍獵,喬盛替淑妃擋了箭,特此拔擢為同知。”

“緣何替淑妃擋箭?有人行刺?”花紜心說喬盛為之擋箭的,居然是之前用刀刺傷自己的淑妃。

這難道是巧合?偏偏是淑妃,偏偏是花從文之前的一任首輔的孫子。怪啊……花紜不由得猜測李懷玉選擇喬盛背後的目的。

薛桐答:“是的。當時刺客埋伏在林中。宗親、娘娘們進林打獵,錦衣衛隨行護駕。被分去保護淑妃的,就有喬盛。”

花紜:“那日圍獵,楚王也在?”

“是的娘娘。”

“名門貴子,會為了幾兩銀子替人賣命,這話說出來,何人會信?倒難為他們把銀子搬出來當罪證,”花紜隨手把口供扔到書案上,“革職,放人。”

如此處置喬盛,薛桐立馬就明白太後的言外之意。

一來喬盛出身名門,卻得靠父輩給閹人送禮才能換一份差事,可見在家就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一旦革職賦閑在家,光是族人的指指點點就夠他好受。

二來太後篤定喬盛為李懷玉辦事是另有隱情。李懷玉特地進宮告訴太後人已經被帶走了,再將喬盛丟擲,李懷玉定然覺得太後盛怒之下會殺了喬盛。但太後還算清醒,人死了就死無對證,要查李懷玉與喬盛之間的隱情,必須留喬盛一命。

繼續追蹤喬盛、順藤摸瓜,或許就能發現他究竟從李懷玉那得到了什麼。

“保護好喬盛,”花紜囑咐薛桐,“當心某些人殺人滅口。”

薛桐叩首:“臣遵旨。”喬盛被革職後,一直是薛桐與錦衣衛千戶谷優、郭圍輪番監視。如太後所料,一道革職的懿旨下去,喬盛果然捱了家主的訓斥,罰他跪了滿十天的祠堂才能出來。

薛桐以為以喬盛平日裡唯唯諾諾的模樣,便是跪昏了也能在祠堂把這十天熬過去,便讓谷優、郭圍二人先盯梢,他去幫孔環查百花樓的賬簿。結果到了喬盛跪祠堂的第三天晚,谷優緊急來報:

子時,喬盛穿著夜行衣、戴鬥笠、以黑布蒙面離開喬家祠堂,徒步往城西交承所去。

這交承所是何所在,錦衣衛中都沒人瞭解。還是郭圍到那走了一圈才知道,這交承所是藏在城西破牆爛瓦之中的窯子,而且以男||娼居多“著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