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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情

求情

沈鶴亭猛地僵住,雙眼瞬間瞪大。他心中一陣劇痛,沈冰泉對他恩重如山,蕭家覆滅之後,沈冰泉拼盡全力保護他,讓他踩著自己的肩膀往上爬。

為了將他推到掌印的位置,沈冰泉不惜用自己的命來換。如果沒有沈冰泉替裕德太子求情,沈鶴亭根本沒有機會與他“劃清界限”,更不可能得到弘治皇帝的信任。

沒有沈冰泉的託舉,就沒有後來的沈鶴亭。

其實沈冰泉不用做到這份上。當初蕭元英對他僅僅是一飯之恩——沈冰泉年輕時逃荒逃到北疆,恰恰遇見了蕭家軍。彼時武定公健在,蕭元英還是父親麾下的少將軍。少將軍為這批流民設粥棚,安置了他們。

沈冰泉記住了蕭元英的臉,來日他進宮,也不曾忘了蕭家的恩情。

沈冰泉保住了蕭家遺孤的命,已經算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了。

沈鶴亭當然明白,義父對他好,不僅僅是因為當初父親安置了他,還因為義父是真的將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

沈冰泉是他的親人。

他十六歲時沒能與他的親人一起去起,他二十六時,不能再次將他的親人推向深淵。

“義父,”沈鶴亭哽咽地呼喚沈冰泉,雙手緊緊握著刀柄,指節泛白,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沈冰泉面色沉靜,目光堅定地看向沈鶴亭,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沖動:“鶴亭啊,莫要管我。”

李懷玉手上稍稍使力,匕首刃劃破了沈冰泉的面板,一絲鮮血緩緩滲出,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李懷玉威脅道:“你放了我,我就放了你義父。”

沈鶴亭的心猛地揪緊,他痛恨自己的無能。

放了李懷玉,必然後患無窮,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好機會了。恐怕來日,他為刀俎我為魚肉,錯過這次機會,沈鶴亭將一敗塗地。

可義父的命還在他手上。

李懷玉的刀越嵌越深,沈冰泉痛苦地呻吟。

“殺、他!”沈冰泉一字一頓地說,“旻兒!別……猶豫!”

沈鶴亭淚流不止,抽噎著:“義父……我……”

他垂下眼眸,豆大的淚珠一直往下掉。

李懷玉笑得很痛快:“本王多喜歡看你這副模樣。”

他手臂上再用力,匕首往沈冰泉的頸側又旋進去一點。沈冰泉痛苦地喘||息,而沈鶴亭聽著他義父的聲音,像塊石頭僵在那一動不動。

李懷玉大聲喊道:“你也不想他死吧?像你這樣死過親人的人,應該很珍惜能有個人疼愛你吧?你要殺了你義父嗎?他可是幫你、護你、愛你的義父啊!”

沈鶴亭緊握著刀柄,指節泛白,他望著沈冰泉,眼中滿是遺憾。只見他牙關緊咬,額頭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沈冰泉閉上了眼,他不再奢望自己能活,只盼著盡快死了,這一切盡快結束:“旻兒!快動手!殺了他!”

如果失去了義父,那他就又變成了無枝可依的浮萍,又成了踩著親人屍體往上爬的怪物。

可是,如果放了李懷玉,只要他逃出宗正寺,太後就永無寧日——不能再將太後往火坑裡推。既然自己答應了太後,要護她周全,要帶她全身而退,就要拼盡全力去做。

沈鶴亭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雙手再次握緊了刀柄。突然他雙腿發力,再次沖向李懷玉。他手中的刀高高舉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劈向李懷玉。

李懷玉見勢不妙,急忙揮匕首抵擋。沈鶴亭雙眼圓睜,彷彿要將李懷玉生吞活剝,刀刃碰撞發出“鐺鐺”的響聲。

李懷玉終究不敵沈鶴亭,臉上露出扭曲的神色,雙眼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躲過沈鶴亭一記殺招,猛地將沈冰泉拽到身前,手臂緊緊勒住沈冰泉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沈冰泉瞪大了雙眼,驚恐地掙紮著,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呼喊。

李懷玉反手握住匕首,刺進了沈冰泉的脖子,血如井噴,灑了沈鶴亭滿臉。

沈冰泉拼命掙紮,李懷玉卻絲毫沒有放鬆,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量,割開了沈冰泉的喉管。沈冰泉身體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滾圓,很快就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