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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鐸

姚鐸

所謂好貨,就是半扇排骨跟三沓大棗。

倆人怕引人注目,早早熄燈,順著後花園的地道爬出去。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城北一處不起眼的宅子去,李懷璟這一路都提心吊膽的。

翻過小宅院的矮牆,李懷璟順著牆根往南邊的臥房就去。

“貿然登門,姚大人莫怪!”

還好李懷璟眼疾手快,僅用兩指抵住了從橫側刺向他的刀,一滴汗剎那從額間滑落,滴在姚鐸的鋼刀上。

姚鐸的目光在黑夜中如兩團火焰,李懷璟感覺指節一直有暖流汩汩地湧出,鼻尖縈繞著血味,他只覺被惡魔扼住了喉嚨,恐懼中夾雜著恐懼,閉上眼的瞬間,兩行清淚劃過臉頰。

姚鐸眸中諱莫如深,如深不見底的池水:“殿下深藏不露,連姚某的刀都能擋。”

“姚大人謬贊,不過是些花拳繡腿,跟大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李懷璟盡力把他的刀往外推,可姚鐸力大如牛,李懷璟動彈不得。他驚魂未定,適才越過窗臺、腳還沒落地時刀就架上脖子的殺招差點把他嚇死了。哪想到平日嘻嘻哈哈的姚鐸,撿起刀來簡直跟殺紅眼的鬼一般。

他知道姚鐸曾經是四州軍總教頭,大部分蕭家軍都是他帶出來的兵,姚大人的刀必然可殺鬼神。但李懷璟沒想到,適才那一刀簡直比雷電還要快。他看過盛譽練兵,姚鐸這哪是上戰場殺敵的路數——快、穩、狠,分明是頂級刺客才會有的招數!

“殿下不必自謙,臣至今還未見過有誰能躲過臣的刀,”姚鐸嘴上這樣說,但刀始終毗鄰李懷璟的脖頸,“不愧是能殺出華安重重包圍的人,臣以前還以為是誤傳,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承蒙大人賞識,不勝欣喜,”李懷璟的客套話張嘴就來,“今日貿然造訪並非我本意,本該提前讓人來府上知會一聲,無奈王府周圍都是七哥的人,我怕給大人找麻煩,只好出此下策。還請大人將刀放下,瞧見這麼兇悍的巨物,我實在怕得很。”

黑暗中,姚鐸睥睨李懷璟的臉,將信將疑地放下。

李懷璟立馬給窗外邊的李逍打了個手勢,轉頭對姚鐸說:“驚聞大人受傷,我便準備了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望您收下。”

李逍扛著半扇滴血的排骨翻進來,恭恭敬敬把生肉放在了圓桌上。

姚鐸聞著豬肉味都無話可說,心道怪不得盛譽總在信中說燕王不按套路出牌,大半夜翻牆來見錦衣衛指揮使就罷了,還帶半扇豬肉當見面禮。

說他吝嗇吧,他肯花銀子買半扇排骨;說他慷慨吧,哪有求人辦事的送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念在他是成蹊的頂頭上司,姚鐸暫且放他一馬。剛要點燈,李懷璟就掣住他的手腕,懇求道:“別點燈,大人,我怕被人看見。”

姚鐸不屑地哼一聲,背靠著圓桌,雙臂抱在胸前,張口有股火||藥味:“臣可沒忘當初您親手殺花貴妃的茬,掌印不記仇,可不代表臣一樣。您有事就說事,至於這些禮,就不必要了。”

提起花貴妃的事,李懷璟就有點掛不住臉兒了:“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大人您提它幹嘛!”

“陳嗎?也就三年前吧,”姚鐸譏誚道,“您偏偏那天犯驢脾氣,差點沒把我們害死。”

原本沈鶴亭要李懷璟只是做個人證,說是花松霖殺的花貴妃與十二皇子。沈鶴亭要跟花從文爭,就必須打掉他的左膀右臂。原本只想偽裝成普通的刺客,割了花貴妃母子的喉管便收手。

誰承想李懷璟到了南亭,不是作壁上觀而是提刀親自下場。先殺了十二皇子,再一刀一刀地快把她剮幹淨了以洩花貴妃告發金賢妃之憤。

沈鶴亭與姚鐸在一邊氣不打一處來。花家必然會派仵作來驗屍,看到花貴妃的傷勢,身為金賢妃的兒子、皇帝生父的李懷璟必然會被懷疑。沈鶴亭為了替他掩飾,無奈之下剖了十二皇子,告誡他進了宗正寺,要說兇手是春秋剎。

本來一場局就可以除掉花松霖,經過李懷璟這麼一鬧要拐好大一個彎。在太後見“剎師”時,沈鶴亭剎師的身份還一點暴露。

姚鐸不喜歡李懷璟——光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其實比魔鬼還沖動。

該低頭李懷璟也低了,難不成還要他現在就三年前的事給姚鐸磕一個?眼睛挺大心眼挺小……李懷璟臉上還笑呵呵的說:“那時候年輕不懂事!鶴亭都沒較真,大人您就得過且過吧。”

姚鐸剜了李懷璟一眼,沉聲問:“殿下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