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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軍

叛軍

距離禁軍營地二十裡的山中,依稀可見幾處火光。

墨綠色的草叢中有一顆黑色的鴨蛋——這幫膽敢騷擾禁軍的“土匪”都用黑頭巾緊緊包裹住頭發,離遠看就像一顆顆圓滾滾的鴨蛋。

一個在右眼角有刀疤的男人坐在草地上,將一塊褐色的羊皮鋪在身旁,把火銃小心地放在上邊,才扯下黑頭巾、黑麵罩,舉起水囊一飲而盡。

他把手搓熱捂住眼睛,稍微緩解一點疲憊。晚風吹過駐地,士兵的鼾聲清晰可聞。他笑著看他的兵,打了個哈欠。

忽然一陣細微的“沙沙”聲從盛譽背後傳來,緊接著樹枝折斷的“噼啪”聲漸起。男人右眼的刀疤往下壓,手指緊緊握住火銃手柄,微微轉頭盯著那片黑暗。

“嘩啦嘩啦”的聲音愈發明顯,還夾雜著枝葉彈回相互拍打的“簌簌”聲。沒過多久,有沉重的腳步聲踩在枯枝敗葉上,“嘎吱嘎吱”作響。

最後,密集的“沙沙”聲猛地傳來,一個影子猛地穿出了黑暗——

他的火銃正抵在不速之客的胸口。

那人舉起雙手,眼睛裡帶著質問。

“燕王殿下?”他語氣有多親近,結果手上的火銃卻不挪動半寸,“您怎麼到這來了?”

李懷璟望一眼他身後席地而躺計程車兵,心裡滿不是滋味:“你就陪著太後鬧?”

他笑:“臣只是聽命行事。”

李懷璟盯著他胸前的火銃,說:“本王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武安伯,你別趁人之危啊。”

李懷璟這聲“武安伯”叫得真刻意,讓盛譽後頸涼得起雞皮疙瘩。他深吸一口氣,歪頭用耳朵蹭了蹭肩膀。

盛譽憨憨地笑了兩聲,放下火銃,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拇指摩挲著槍口,轉眸望著身後的營地:“娘娘這招勝算大。”

“你就不怕自己哪天身份暴露?”李懷璟冷哼一聲,“伯爺,你膽子大的很。”

盛譽把火銃放回去,靠著石頭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腦後,露出十分愜意的笑容:“禁軍擋在鄞都前面,我們藏在海邊才是坐以待斃。”

“這點人又不夠跟禁軍火拼的。”李懷璟坐在盛譽旁邊,“打沒了怎麼辦?”

盛譽說:“您故意套臣話呢?”

“你跟太後到底要做什麼?”李懷璟失落地說,“本王就是心疼手底下的兵,大老遠地跑過來,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盛譽咬了咬後槽牙:“陣亡將士臣業已安葬,他們的家人也會拿到撫卹金。”

李懷璟把頭扭到一邊:“算了,反正本王也要回北疆了,你倆是死是活跟本王也沒關繫了。”

盛譽瞧他欲拒還迎的樣子就想笑:“殿下想留下也不是沒辦法。”

李懷璟假麼假事地說:“本王怎麼能抗旨?”話還沒說完,迎面飛過來一塊黑布。

“把頭發跟臉藏好,就沒人知道您是燕王殿下。”盛譽把頸間黑布往上一撩,朝李懷璟挑眉。

他好像在調侃李懷璟的進退兩難。

李懷璟的額頭青筋暴起,牙關緊咬,猛地揪住盛譽的衣襟,右拳如閃電般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