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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史

前史

等到翌日晌午花紜才醒,她腦袋生疼,眼皮重得抬不起,在被窩裡磨蹭了好久才鑽出來。

正好對上遠處李懷璟通紅的眼睛。

這場景似曾相識,讓她恍惚了一陣。李懷璟站起身,端著檀木託盤走到花紜身邊。

李懷璟端著水與痰盂往她跟前湊,嗓子啞得都不像他了:“請娘娘漱口。”

花紜看向殿外:“我身邊的侍女呢?”

李懷璟冷臉:“遣散了。”

花紜質問他:“你一介外臣,怎麼敢遣散仁壽宮的侍女?”

“盛譽昨日來見臣,大營駐紮在南亭,隨時準備進京。”李懷璟直視她的眼睛。

花紜冷哼一聲:“言外之意,你現在有兵了,腰桿子硬了,就能威脅我了?”

李懷璟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娘娘燒糊塗了。”

花紜剜了他一眼,漱過口後將頭扭向一邊。

李懷璟放回託盤,又端了一碗水來。花紜抿了一小口,潤濕幹裂的嘴唇,才張大口把水都喝光。

花紜側耳聽,感覺不到除了她與李懷璟之外第三個人的氣息,心裡頓時發毛:“孔環呢?”

李懷璟答:“陛下命他查抄楚王、禹王二府。”

“你假傳聖旨。”

李懷璟伸左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她下意識地往後躲,李懷璟微微動容,僅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頰,便往後退,與她拉開了距離。

“娘娘還燒著,”李懷璟伸手示意她把碗放自己手上,“碗給臣。”

花紜心頭有股無名火,李懷璟這態度,完完全全就是要將她軟禁的架勢:“你準備什麼時候殺我?”

李懷璟直接拿過她手裡的碗,又為她盛了一碗水:“太醫說,娘娘吃不了藥,要多喝水才行。平日用的茶盞太小,就用藥碗將就將就吧。”

花紜直接將那碗水打翻在地。

李懷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不好聽的話都到了嘴邊,生生嚥了回去,板著臉把地上的碎瓷片一個個拾起來扔掉。

“這段時間,您就不要見朝臣了。”李懷璟抖掉手心裡的零星碎瓷,“前朝的事,臣來處理。”

花紜壓著火:“哀家是輔政太後,你又是誰?”

“難道您想讓朝臣都看著您肚子一天天地變大?”李懷璟再也忍不住,雙手撐著她床邊,臉湊近了她,像一頭發狠的豺狗,“那幫老男人個個是人精,您天天坐他們面前,他們遲早得看出來您有孕在身!”

花紜只覺腦袋“嗡”地一下:“你都知道了?”

“昨日您昏了過去,臣叫了岑靜過來。”李懷璟不甘心地洩了口氣,“您燒得滾燙,岑靜卻不給您開藥,臣逼問他原因。娘娘,您膽子真大。要做母親的人,光著腳跑到雨裡……瘋了?!天又沒塌!”

花紜表面犯倔不理他,其實內心早就慌成了逃難的螞蟻。這訊息還沒焐熱糊了,岑靜這個快嘴……她心知肚明他對自己的心思並不清白,很難想象他知道了這事會盤算什麼。

“在您做決定之前,先在仁壽宮裡養著。”李懷璟心裡是又憤怒又無可奈何,“不要見朝臣,這段時間,臣來守著仁壽宮,有李懷玉的訊息時,臣會告訴娘娘。”

盡管不爽,這些花紜都能同意,就一樣要求:“我要見盛譽。”

“臣會安排,以後您有什麼吩咐,直接傳信給他,臣不傳話。”李懷璟答應的很快,昨天岑靜告訴他太後有孕的時候,他就猜到花紜醒來就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花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你手下的兵……直接聽命於我?”

李懷璟點頭:“對。”

花紜心情舒暢了不少,李懷璟鬆了口氣,坐回自己的位置。

“那話本子,臣派人清理了不少,也不讓南曲班子再唱了。流言蜚語是比以前少了些,但不保證諸位大臣心裡就此認為娘娘清白。”李懷璟抿了一口茶,“娘娘這一招,是把自己往退位的路上逼。”

“現在你把我軟禁了,也沒了退位的機會。”花紜開玩笑說,“估計他們心裡也不痛快。”

李懷璟雙手交叉在一起,沉默了片刻:“您還要喝水嗎?”

花紜搖頭:“困。”

“睡吧,養足了精神,再想想如何收網。”李懷璟站起來,仁壽宮的椅子燙屁股似的,“臣先告退了。”

李懷璟逃也似的離開花紜的寢殿,右肋的傷口扯得特別疼,他挨不住,便坐在仁壽宮側門的門檻子上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