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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完結章)

婚禮完結章)

蕭旻用一晚上弄明白了這六年裡發生的事。從李懷璟篡位,到盛譽赴南疆平叛,再到四王謀反……看來李懷璟花了六年,也沒把他的位子坐穩。

“近來金瞳院又有不少事,四王的事沒完全了結,前幾日宮裡抓了個刺客,估計跟他們有關系。”投桃說,“娘娘最近忙的不行,都快住官署裡了。”

蕭旻說:“就算一個月給兩倍的例銀,也不至於這麼拼命吧。”

投桃搖頭:“四爺,您不明白。這哪是娘娘要拼,這是院裡其他女官要拼,弄得娘娘不得不在官署裡盯著。娘娘說,金瞳院的女官爭的不是名不是利,而是一口氣,一口女人不比男人差的心氣兒。”

“皇帝倒也肯讓女人做官。”蕭旻說,“膽子可真夠大的。”

投桃說:“其實金瞳院選人,沒要求要男人還是要女人。院裡每年都會有擢選考試,男女都可參加,結果這男子就是拼不過女子。時間長了,大家也就對金瞳院心服口服。”

“梆——醜時——平安——”

投桃站起來,踮起腳尖往外面瞧了瞧:“醜時了,娘娘怎麼還不回來?”

“估計是在官署歇息了。”蕭旻扯他袖子,“從鄞都城到行宮,跑馬也得半個時辰,別等了。”

“您不知道,娘娘每晚都回來的,要陪小舟吃早膳的。”投桃咋舌,“會不會是遇上了什麼事?”

“金瞳院院長要是出了事,鄞都早就鬧翻天了。”蕭旻扶著門框起身,往屋裡去,“說了半宿的話,你早點歇息吧,聽一晚上爾虞我詐的破事,我頭又疼了。”

“那……”投桃話都沒說完,蕭旻就把門關上了,他盯著黑洞洞的門良久,“睡了六年也沒睡夠?”

蕭旻睡不著了。

他坐在書案旁,望著鏡中的自己:頭發是霜一樣的白,臉是死人一樣的青灰,身體是朽木一樣的瘦弱。他想笑,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

他伸出左手,從自己的右肩膀,一直摸到心房,跳動的心髒提醒他還活著。蕭旻想起小舟,她的神態很像她的母親。

他與花紜六年未見,但此刻,他並不期待與她見面。蕭旻看向掛在牆上的崑山玉,他想逃出行宮,可他實在沒力氣,現在連站起來都費勁。

“吱嘎……”門開了。

他驀然回首,欲語淚先流。

“我昏了頭了……”花紜一直揉自己眼睛,“我……”

她一邊揉眼睛一邊流眼淚,淚珠沾滿了衣袖。

他說:“小紜。”

花紜一直搖頭。蕭旻扶著手柄,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往前邁步子,差點朝前面摔過去。他好不容易來到花紜身邊,還未張開手,花紜就將他抱住。

蕭旻聞見了她發間好聞的香氣,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摸了摸她的後腦勺,說:“不哭,我回來了。”

“對不起。”花紜哽咽了,“對不起……”

“好了,都過去了。”蕭旻的聲音很輕。

“那件事之後,我們清查了麟州島,找到了弘治與韃剌來往的書信。”花紜望著蕭旻的眼睛,“我沒忘。”

“好了,先不說了。”蕭旻替她擦眼淚。

花紜抓住他的手:“麟州島的證據,足以證明這就是皇帝對蕭家的圍剿。我和陛下都想為你翻案,但現在的朝廷依舊不安穩,我和他都怕,重提此事,會引起動蕩。而且……”

“而且沒有一個翻案的理由,對嗎?”蕭旻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蕭家沒人了,弘治、李懷玉都死了,皇帝沒必要為一群死人翻案。”

“有必要,有必要。”花紜握住他的手,“如果沒有你,那天弘治,根本就不會來。他現在真的死了,陛下……他與弘治不同。”

“我明白,我都明白。”蕭旻疲憊地說,“我很幸運,遇見了你們。”

花紜愧疚道:“鶴亭……對不起,我當初應該想個更好的辦法,我不該讓你冒這種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