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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

首輔

花紜話音剛落,瞥見不遠處探出一顆小腦袋,是李璞。她害怕見到那孩子的臉,馬上把頭扭了過去。

李璞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花紜為什麼把頭扭了過去,還笑呵呵地跑到沈鶴亭身邊扯他袖子:“掌印,朕要吃果子。”

沈鶴亭乜視李璞,冷道:“你母後身邊就有,去找你母後要。”

花紜聽見李璞“噠噠”的腳步聲,如臨大敵。緊張得直接繞到鳳椅後邊去,怒視沈鶴亭。

傻李璞還不知道花紜有多討厭他,眼睛一直盯著太後鳳椅旁邊的糕點,他想伸手拿,但想起爹教過他想吃東西時得問大人願不願意讓他吃,繞到花紜身後,伸手去碰花紜的手:“母後,朕想吃果子。”

讓他的手握住,花紜讓針紮了似的激靈一下,馬上掙開李璞。她側眼怔然盯著李璞,心裡的厭惡翻江倒海。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討厭李璞,尤其看到他那張臉,就隱約能看到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只想將他推得遠遠的。

沈鶴亭自然知道為什麼,但他不說破,反而叫花紜對李璞好些:“娘娘是陛下的母後,陛下想吃果子,娘娘須得給才行。”

花紜倔強地巋然不動,抿著唇乜視沈鶴亭。

沈鶴亭無視她的反抗:“您只要給陛下一回果子,陛下就會一直覺得您對他好,否則讓前朝知道了陛下與太後不合,要鬧出亂子的。”

花紜敢怒不敢言,只好用帕子裹起一塊糕點,遞到了李璞面前。

李璞大喜過望,發出“咯咯”的笑聲,張開五指將糕點整個抓住,巨大的力氣之下糕點一下子碎成了渣。他伸出舌頭舔舐手指,唾液粘著碎渣掉在身上,將龍袍弄得狼藉一片。

花紜壓著口氣,疾步走向沈鶴亭:“把他弄走,我不喜歡他。”

“太後竟說孩子話,”沈鶴亭眯著眼笑道,“奴才相信,陛下以後定會日日想見到太後。”

是夜,沈鶴亭剛從宮中出來,就撞上在宮門口等候多時的花府小廝。兩人心照不宣,沈鶴亭上了花府的馬車。

來到花府的東小院,隱約聽見酒杯相撞的聲音,沈鶴亭的心霎時冷了幾許。

“首輔大人,沈掌印來了。”

木門推開,耀眼燭光被赤裸女子潔白面板反射來的光撞進了他眼中,男人們的手在她們胸前來迴游走……沈鶴亭悄悄別過頭,他不願看這淫靡場景,他厭倦至極,卻無可奈何。

百花樓的女子是他們身下的玩物,而自己則是他們腳下的走狗。

花從文身邊的男人注意到沈鶴亭進門瞬間的遲疑,他警覺地屏住呼吸。

“掌印光站在那作甚?過來啊。”

沈鶴亭才發覺自己剛才做錯了事。

他的脊背霎時驚出來冷汗,立馬低下頭,弓著腰向花從文身邊的懷遠將軍花松霖走去。

此人在沈鶴亭心裡,比花從文還惡心。

花松霖是花從文堂弟,少時赴西北從軍,二十多年立下不少軍功,弘治年間封為懷遠將軍,花太公逝世後他與花從文就成了花家的頂樑柱。

再多軍功也抵不過花松霖人爛。

且不說他在西北淫奸多少婦女、從朝暉的地下城抬走多少紫英,就他以前對爹那叫一個阿諛奉承,結果蕭家沒落,他馬上落井下石——帶著頭罵爹謀逆。

現在想想,當初花從文涕淚俱下請求弘治追封父親,而花松霖竭力反對——哥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合起夥來把“蓄意謀反”的帽子往蕭家頭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