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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

我哥

花紜霎時掀開幕簾,一陣晚風蕩過,吹進兩片落花,心想許是風吹倒了燭臺。轉念一想,就這點風怎麼會把燭臺吹倒?怕是宮中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剛才一直在此觀察她與沈鶴亭。

此時仁壽宮新掌事宮女紫陽聞聲跑進寢殿,見花紜赤腳秉燭夜遊,心疼道:“娘娘要穿好鞋襪再下地,這樣著涼了怎麼辦?”

花紜還心有餘悸翻倒的燭臺,問紫陽:“姑姑,倘若仁壽宮闖進了歹人,他沒傷到我,只是逃走了,這樣能抓到嗎?”

紫陽皺皺眉頭,感覺小太後一定是看到了聽到了什麼才會這麼問。為了不讓她擔心,紫陽寬慰道:“既是宮裡的人,便逃不過司禮監的眼睛,娘娘莫要擔心。”

花紜狐疑:“他若是跑出了皇宮,怎麼還抓的住?萬一被人知道了、查到了什麼不該知道的如何是好?”

“不會的,”紫陽扶她去床上歇息,蹲下來一手握著花紜的腳腕,一手為她套上棉襪,道,“鄞都入秋了,娘娘別再光腳下地,萬一受涼生病,便又要喝苦藥了。”

花紜不自在地扭扭腳腕,覺得別人的掌心燙手似的。

紫陽站起身,柔聲道:“娘娘今日受驚,早些歇息吧,宮裡一切有婢子打點,不必擔心。”

說罷轉身悄悄離去,花紜望向窗外那遠去的背影,心裡滿不是滋味。

紫陽是沈鶴亭派過來的,是照顧還是監視?

翌日,內閣大臣齊聚一堂,商討兵變該如何善後。

花紜被沈鶴亭打扮成白色的花瓶,一襲純白銀繡鳳袍有百十來斤似的沉,壓肩膀上動都動不了。

沈鶴亭看她受傷的手,隱約可見紅色血液濡濕白紗,心裡針紮似的疼。

把她扶上位置,就讓人在花紜與議事堂之間擋了一面巨大的屏風,他左右指揮,親自繞到屏風另一邊檢查,確認花紜被他藏得嚴嚴實實。

“既然不讓我見大臣,那為何還要我穿齊了行頭?”花紜扯沈鶴亭袖子吸引他的注意,“怪沉的,肩膀疼。”

沈鶴亭打了個手勢讓其他奴才退下,小聲對她說:“有別家的人盯著,娘娘得穿戴好了,否則讓前邊的人發現您連喪服都不樂意穿,定要讓最刻薄的言官彈劾娘娘。您稍忍一下,一會就結束了。”

花紜緘口,不愉快地抿唇坐回位置。沈鶴亭微微頷首,便繞到屏風那邊。她環顧四周,心頭頓然有股被拋棄的酸澀滋味,不安地環顧四周,最終執著地望男人隱約的身影。

屏風那頭,是沒有硝煙的戰場。

李璞坐在皇位上,懷裡抱著一隻老虎布偶,怯生生地瞪著那些陌生的面孔。他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來來回回將那些人看三四遍,也沒找到他想見的人。

“掌印,朕的爹爹呢?”

“陛下過幾天就能見著殿下了,”沈鶴亭笑得很溫柔,“您莫怕,奴才一直在您身邊。”

李璞眼尾垂下來,雖然他不會做表情,但誰都能瞧得出他很失落。

花從文一直瞪著李璞,幾乎望眼欲穿,試圖從這傻孩子臉上瞧出誰的影子。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甘心地別過頭。

“沈鶴亭,龍虎營三萬人,其中八千都是世族子弟,究竟是誰的一把火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朝臣一張口,就是跟沈鶴亭討債,渾然忘了眼前還有皇帝太後。

好似這朝廷只有他們跟沈鶴亭似的,什麼皇帝什麼太後,都是擺設。

沈鶴亭淡定道:“蒲大人,咱家早就說了,錦衣衛會盡全力查出龍虎營縱火真兇、給諸位一個交代。不過咱家也得跟您擺明瞭,正是龍虎營的大將軍李洲向先帝進讒言、助紂為虐,才有如今的兵變。挑起戰火致使百姓陷入水火,龍虎營落得今日下場也是罪有應得。若真以謀反罪論處,鄞都幾大家子都得被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