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燈下,孤老一人,對著窗外守望。隨著腳步的接近,她知道,他們來了。
老人搓了搓老眼昏花的眼,趕緊用手整了整凌『亂』的頭髮,魏顫顫的站了起來:“你可是韓雨?”
老頭毫無反應,崔珏用他的頭指在他眉心處點了一下,老頭才看了看四周,一臉的茫然,他突然在老人的臉上停住了。
“韓雨,我是白芷,白芷啊,你這些年去哪裡了啊。”白芷不禁淚留滿面,這些年的委屈,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韓雨慢慢地走了過去:“你真的是白芷嗎?你怎麼老成這樣子了?”在他映像裡那個天真浪漫的姑娘,現在是滿頭銀霜的老太。
四目相對,也許有很多話講,現在卻是淚眼朦朧,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一年,韓雨的當初的誓言是真的,想娶白芷也是真的。可是回到家後,跟家裡父母說明後,父母聽了,以死相『逼』。一個大學生畢業後娶一個,真是個笑話。看到父母如此,他懦弱了。後來,有個有錢家的女兒看上了他,只要跟她結婚,可以少奮鬥好多年。韓雨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也許是報應吧,到了老年,韓雨的老婆,小孩都相繼得病死亡,現在留他孤獨一人在世上。
“白芷,我對不起你啊!”韓雨跪在了白芷的面前:“你知道嗎,因我當時的懦弱跟動搖,我每一天都生活在內疚裡。分開後的前幾年,我一直都在打聽你的訊息,知道你還等著我,我就更內疚了。後來,我就不敢打聽了,我們全家都搬走了,搬到了很遠的地方。我想逃離,我不想再面對你,沒有回頭路了啊。是我害了你一生啊。”
白芷聽後,表面特別的平靜。想想多麼的可笑,自己還在望眼欲穿等著他來接時,他卻是在新的溫柔鄉里了。
一片深情枉付,回頭望已是百年身。
“韓雨,謝謝你,在我臨死前你告訴了我答案。”白芷說完,走向夢夭夭。
“帶我走吧,我唯一困『惑』的事情解決了,謝謝你。”
這時韓雨一把拉住了白芷的手說:“白芷,帶我走,帶我走。你知道我活著有多痛苦嗎?家人都死光了,只留下了我一個人,要是你也走了,我真的世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你不能走,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債要還,你還沒還清。”夢夭夭看著又繼續說:”你貪圖富貴,拋下對你有恩的女人,你們有婚姻之約,你又另娶她人。你另娶她人,又不敢面對白芷,耽誤了她一生。因果報應非小可,你的家人相繼死去,也是因為你。你還有20年的壽命,20年間,你沒有健康的身體,沒有可以說話的人,跟她一樣,一盞燈相伴終老。”
夢夭夭正要帶白芷離開,白芷楞了會,走向床頭,拿出了一個布包著的包裹,開啟布包是一本書。
”韓雨,這是你送我的唯一禮物,我現在還給你。“韓雨接過她的《詩經》。
“白芷,你恨我嗎?”
“韓雨,到了冥界,望川河邊,我肯定向孟婆多要幾碗湯,要把你忘得乾乾淨淨。”
尾聲:
從此那個小木屋裡,住著一個老頭,整天拿著本詩經,整日對著視窗說:相信我,我一定會來接你的。
崔珏對著夢夭夭說:“你為何要讓白芷臨死前知道答案,這不是過於殘忍嗎?”
夢夭夭卻說:“世人都說孟婆湯能忘卻一切煩惱,卻不知,銖人必先銖心。其實她心裡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自己一葉障目,不想接受事實罷了。這樣,她就死心塌地投胎去了。每個『迷』茫人,都需要一個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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