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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葉障目8

韓雨用他的圍巾輕輕矇住我的雙眼,拉著我坐了一輛黃包車,下車後又走了一段路才停下。

我一路上好奇地詢問著韓雨這是玩什麼把戲,韓雨就一個勁地傻笑不說話。

“白芷,咱們到了。”

韓雨輕輕扯下我眼前的圍巾,我緩慢掙開雙眼,被眼前的景像嚇了一跳。

“生日快樂!”江邊站著兩男一女,在我睜眼那一刻齊刷刷地歡呼起來。

我驚訝地捂著嘴,轉頭看著韓雨楞是說不出話來。韓雨微微一笑,從身後拿出一本厚厚的《詩經》。

“你忘了嗎?白芷,你以前在信中和我提到過你生日是聖誕節哦。而且這裡也是我們初識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送什麼禮物好,記得你很喜歡詩,就選了一本《詩經》送給你,希望你會喜歡。”

望著我驚呆的模樣,韓雨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發後,一把把我攬入懷中,其他人立即熱鬧地開始起鬨,韓雨就害羞地在我臉頰邊輕輕親了一口。

韓雨依次給我介紹了他們,其中有一對是情侶,還有一個單身的叫劉明,韓雨笑說讓我幫忙介紹一個女『性』朋友給他。那天夜裡,我們說說笑笑地鬧著,大家起鬨著我和韓雨喝了交杯酒,韓雨便拿起兩個酒杯,一個遞給了我。

“白芷,聽說雲南很美,喝了這杯酒,咱一定結婚,我帶你去那裡度蜜月。”

“好。”美好的夜景下,我彷彿見到了我們的未來,我笑著點頭,與他共飲下那杯交杯酒。

那晚,我們都喝多了,同伴們都很知趣的走了。我們就在小樹林裡,發生了我們的第一次........

從那以後,我每個月都會把錢分成三份,一筆給韓雨寄去做生活費,一筆再給他老家的父母寄去,最後一筆我用曾經制麵廠的地址,給自己父母寄去。

春節將近,我當然不能跟著韓雨回家,老鴇還是同意我去火車站送韓雨。韓雨紅著眼緊緊擁著我,叮囑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過拼命只想著工作。我只得苦笑,滿腹的委屈不敢道出來。

我們就像其他情侶一樣,我看著他上車,直到車子跑動,我跟在車子後面跑,韓雨的臉貼在冰冷的窗戶玻璃上難過地望著我,呼吸讓玻璃蒙上一層茫茫的霧氣。然後我跑不動了,火車“哐當哐當”在我眼前消失。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離的感覺。

1957年6月,韓雨來信給我報喜,說他終於拿到了本科畢業證,很多公司都願意收下他。信中的他規劃了我們的未來,要給我一幢大房子,一輛洋車,還有讓我辭去工作,未來他養我。

我捏著信傻笑著,但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多麼美好的一個夢啊,可這個夢的代價太大了。窗外的月光明亮,樹葉颯颯作響,我抱著被子縮成一團,戰戰兢兢地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生活會給你很長很長的思考時間,但是意外卻連喘息的工夫都不會留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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