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懷不是那麼心狠手辣的人,也不是那麼不顧全大局的人,如今南滇和北戎關係緩和,百姓安居,不宜再起戰事。
抓走夏侯三末,大抵也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警告。
所以,她有這個耐心等下去,也有這個信心夏侯三末不會有性命危險。
而就在夏侯香等在如意樓的時候,另一頭的夏侯三末則好吃好喝好睡著,絲毫沒有一點作為人質的覺悟。
“喂,小哥哥,你長得這麼好看,不如就從了我唄?我比那個顧瑜懷可好看多了。”夏侯三末搖著扇子,他身上的香薰味順著風,飄到葉一秋臉上。
若不是為了問出顧瑜懷的下落,他怎麼會忍受這個變態這麼多天?
要是知道北戎太子是這麼個德性,再怎麼樣,他也不會叫人去把他綁來了,應該直接把那個罪魁禍首夏侯香抓起來,然後嚴刑拷打,逼問下落。
失策啊失策,人家還是太子,動不得罵不得。
葉一秋在心裡不知道罵了自己多少遍。
“公子,有訊息了。”一個隨從站在門外,低聲說道。
葉一秋騰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驚得夏侯三末來不及躲閃,一下巴磕在葉一秋堅硬的肩頭上,牙齒咬住舌尖,碰出一排血印,逼出兩行清淚。
“說。”
那隨從當即湊近耳邊:“三公主讓人放話,說她在如意樓等人。”
“哼,小娘們兒,我以為多厲害呢!”葉一秋轉過身,瞪了一眼泫然欲泣的夏侯三末,皺了皺眉,指著吩咐道:“給我把他看好了,少一根毛我就剁了你們的指頭。”
“是!”
夏侯三末一聽這話,轉眼就心情大好,趴在桌子上衝著葉一秋一個勁揮手:“小哥哥還是關心我的啊!”
葉一秋打了個寒顫,趕緊帶了人去如意樓。
如意樓算是蘭城裡最大的酒樓了,而三層的貴賓間專供給皇室中人,或者遠道而來的高官。
只是葉一秋,既不是北戎皇室中人,也不是遠道而來的高官。
他面前站著的這個如意樓的小二,也不知道是不是新來的不懂事,氣得葉一秋叫來了掌櫃。
“在下來自南滇,前來求見三公主。”
大概是夏侯香吩咐過,那掌櫃的一聽便知不妙,反手對準那攔路的小二就準備一個耳刮子,葉一秋眼疾手快抓住了掌櫃的手腕,補了一句:“不怨他,去通稟吧。”
“沒用的東西,這位公子請稍候。”掌櫃的彎腰笑了笑,提起衣襬噔噔噔跑上樓去,不一會兒又見他噔噔噔跑下樓來,喘著粗氣說道:“這位公子樓上請。”
“多謝。”
葉一秋怎麼也算是南滇皇商的少東家,自有一派風流倜儻之氣,不過因為事情緊急,也顧不得多溫文爾雅了,幾個步子下去,很快就到了夏侯香所在貴賓間的門口。
徑直推門而入,夏侯香正坐在裡頭,眼前的茶水還冒著熱氣,見他來了,面上神色不變,只稍稍歪了腦袋,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他。
兩個人,一個在屋外,一個在屋內,氣勢上卻是分毫不相讓。
“人呢?”兩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