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蕭般般這一聲喝住,她眼珠子一轉,暗戳戳地吐槽古時候的人都是實心眼兒,這打架的時候怎麼還能聽從對手的指揮呢?
蕭般般輕輕咂舌,決定將自己太尉府二小姐的身份拿出來壓一壓這群下人的威風,看他們是否能夠有所顧忌,於是便與蕭映雪隔著一些距離,皺眉道:“我也是這兒的主子,你們豈敢動手?”
“你算哪門子的主子?”蕭映雪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銀鈴一般的笑聲十分悅耳,掩嘴一陣輕笑後,輕蔑的問道:“姨娘的孩子也能算作主子?”
蕭般般撇了撇嘴,心道果然自己的身份不怎麼好用,但是眼神一瞥,正好發現蕭映雪身旁的蕭寞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麼說起來……
蕭般般抬手指了指蕭寞,問道:“那他呢?他不也是姨娘的孩子?”
蕭般般想著,蕭寞是四姨娘所處,若是說起順序來,自己的生母月氏還是要排在蕭寞的生母之前的,自己這身份雖然比不得蕭映雪,但比一比蕭寞總是綽綽有餘的。
經過蕭般般這樣一提醒,蕭映雪在猛然想起自己身邊跟屁蟲似的,總是變著法兒討好自己的蕭寞,也是個庶出的孩子,頓時臉上便青一陣白一陣,想著如何同蕭寞解釋,自己並未有哪一處瞧不上他,好能趕緊哄住蕭寞,讓他替自己繼續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你……”蕭寞微微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自己在蕭映雪的面前本就低上一頭,雖然蕭遵對自己頗為寵愛,但庶出的身份實則非常尷尬,自己牢牢粘著蕭映雪,不過就是想要狐假虎威,讓自己活得像個正經八百的主子。
如今蕭般般一言戳破,蕭寞依然明白,自己在蕭映雪的心中,與其他那些庶出的孩子們並無區別。
“四姨娘得寵,梅念……”蕭映雪趕忙開口補救,拉過蕭寞,道:“梅念他最得父親寵愛,你一個從小流落在外,親孃被扔在偏院無人過問的雜……雜種,也配與梅念相提並論?”
並論不併論的似乎不重要,蕭寞的思緒早就已經被重創,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思考著自己的處境,看著自己對面並沒有因為庶出身份而覺得自己低人一等的蕭般般,心中油然而出一種不知名的嚮往感。
“都是人,若是……”蕭般般並不懼怕蕭映雪,她甚至覺得,蕭映雪頂著如此美麗的一張臉,口中卻是以尊卑論界限的模樣分外噁心,於是脫口而出從原著中看到過的秘密,道:“你也不過是從外面抱回來的孩子,若是說起親近,父親總要顧及血脈親緣吧!”
此話一出,四周的下人俱是倒吸一口涼氣,將頭埋得極低,無人再敢去看蕭映雪的臉色。
蕭映雪氣急,上前一步,抬手衝著蕭般般的臉便是一巴掌。
蕭般般一愣,想不到這麼一句話對蕭映雪的殺傷力如此之高,本能的往後一閃,蕭映雪的巴掌便貼著她的鼻尖滑了過去。
就在這個瞬間,蕭般般的髒話差點脫口而出。
“躲什麼?”蕭映雪理了理自己因為揮手而敞開的斗篷,重新將自己過了起來,再次上前,在蕭般般的面前站定,輕輕抬手舉起來,看著蕭般般又想躲開的姿勢,眼睛一眯,歪頭道:“不準躲!”
蕭般般心道:嚯!好強的氣勢啊!但這絕不是你讓我不躲,我便不躲的理由!
不躲的那是傻子!
於是,在蕭映雪第二個巴掌落下來的時候,蕭般般又躲開了!
“沒看見長姐要教訓她嗎?啊?還不上去幫忙!”蕭寞反應過來,明白現在的自己暫時不能與蕭映雪撕破臉面,太尉府中,蕭映雪就是權勢的象徵,自己要好好抱緊這條大腿,等自己有朝一日不再受制於人,才可以獨當一面!
蕭寞一腳踹在一個小廝的腿上,喊道:“去!抓人啊!”
所有人這才有所反應,七手八腳的上前去抓蕭般般。
蕭般般不傻,自然不能待在原地束手就擒,看著湧上來的丫頭笑死,轉身撒開退就跑。雖然蕭般般自從穿書之後,從未有過什麼放鬆休息的時刻,身上覺得疲累,但一大群人攆在屁股後頭,齜牙咧嘴地抓她,令她突然萌生了一種逃命的錯覺,腳底如同抹了油,跑得飛快。
遙想當年的學生時代,能夠有這樣的覺悟,想來在體能測試的時候,也不至於去做那丟臉的倒數第一了。
當蕭般般圍著一座假山繞了三圈之後,能跟在她身後的人就寥寥無幾了。
蕭般般一邊穿著粗氣,一邊提醒自己逃命要緊,萬不可落入魔爪。
蕭般般堅持著又跑了兩圈,終於將一眾丫頭小廝全部累得倒地不起,她扶著假山,趕忙吞嚥了兩口吐沫,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心下十分爽快。
“你給我過來!”
正當蕭般般騰出手來給自己擦汗時,身後突然竄出一人,按住了她的肩膀,死死的摳著,墊著冬日裡厚重的七八層衣物,能夠感覺到肩頭的疼痛感。
蕭般般一歪脖子,撇頭正看見剛剛指揮著眾人對自己圍追堵截的蕭映雪。
蕭般般使勁兒晃了晃身子,企圖掙脫出來,卻被人抓得十分結實,掙脫不開。
遠處正有兩個小廝從地上爬起來往這邊跑來,再繼續這樣下去,恐怕非得被人捉住了教訓一頓不可!
蕭般般一陣左顧右盼,靈機一動,雙手交疊向後拉住蕭映雪的兩隻手腕,一個深蹲前傾,帶著蕭映雪非常絲滑的做了一個前滾翻。
這樣的動作既簡單又奏效,她們兩人糾纏著在地上一滾,蕭映雪的雙手便鬆開了,而蕭般般也正好拿蕭映雪當一當自己的肉墊,舒服得很。
蕭般般穿書之前很皮實,這具自小生長在邊塞的身體也很皮實,極其利落的便從地上爬了起來,稍稍亂了一些髮絲,因為蕭映雪的斗篷確實大,所以衣服也沒有被地上的塵土弄髒。
再反觀蕭映雪,簡直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