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曾經佔盡帝王寵愛,在後宮風光無限的寵妃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瘋掉了。
並且在內心深處,慧賢妃認為是傅笙的受傷,導致自己如山崩一般的倒臺。
所以,慧賢妃在瘋魔之後,一直對當時尚且年幼的傅笙動輒打罵,他們的宮殿就變成再無人前往的晦氣之地。
傅笙的幼年時光,就在失去眼睛的自卑,與親生母親的打罵中度過。
“誰敢去怪罪他呢?”傅笙一手托腮,一手輕輕釦著桌面,垂下來的眼眸變得黯淡無光,他想起那段黑暗的幼年時光,總是會不由得噁心,現在也是一樣。
傅笙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胸腹中那難以壓制的噁心之感稍稍緩解“那樣高高在上之人,誰敢不去原諒他呢?”
傅笙意有所指,心中所想也逐漸變得大逆不道——如果可能的話,走上那高高在上之處,告訴他,自己從來就不曾怪過。
“越是高高在上之人,越是不會輕易原諒自己。”蕭般般看著傅笙逐漸陰沉下來的面色,決定出口勸慰“看著自己曾經心愛的人受到傷害,卻無能為力,以後的每一次相見,都會如同一把利劍,刺痛著他的心。”
蕭般般覺得,讀過原著的前半段,在那隻言片語的描寫中,都透露著皇帝對這個受過傷害的兒子的愧疚,以至於他將自己封閉,不願再見到這對被人迫害,他卻沒有出手相助的母子。
那是他作為一個帝王的極大失誤,一個保護不了妻兒的男人,是最最不堪的。
蕭般般有理由相信,皇帝之所以放棄了傅笙與慧賢妃,就是因為無法直視自己曾經的愧疚之心。
傅笙不再說話,默默地喝著茶水。
蕭般般覺得,自己這個話題提起的,非常不是時候。
好在傅笙雖然心情不好,但卻並未為難蕭般般,而是在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之後,吩咐風行駕車,領著一眾僕從丫鬟,浩浩蕩蕩的將蕭般般送回了太尉府。
傅笙靜靜地坐在茶樓中,看著蕭般般為自己掩上房門,心中似乎升騰起一些異樣的感覺。
他想要……想要這個不怕自己的女人。
蕭般般回到太尉府中,果然不出所料地被人直接引路,帶去了蕭遵的書房之中。
帶路的人帶上房門離開時,蕭遵坐在書桌後,頭也不抬,輕微的喘息聲帶著質疑。
“你選好了?”蕭遵微微抬眼,面上看不出喜怒“三殿下便是你說的,可塑之才?”
逃不過的……
蕭般般本就想找機會試探性地引導蕭遵在儲君之位的爭奪中,押寶傅笙,只是時日尚淺,蕭遵對自己這個女兒沒有足夠的信任,她實在不好開口。
如今……算是趕鴨子上架。
蕭遵見蕭般般不說話,繼續開口問道“三殿下同我說,他在前往邊塞之地時,曾經與你相處過幾日,可是那時?”
蕭般般搖頭,這件事情本就是傅笙信口胡說,誆騙蕭遵的說辭。
她現在想說的是——要選傅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