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體溫有些低, 懷抱並不溫暖。
許柔出來時匆忙, 只披著珊瑚絨睡袍, 外頭快接近零攝氏度, 埋在他懷裡根本無法禦寒。她掙紮無果,也不能大聲叫喊,只得忍氣吞聲充當了人型抱枕。
幸好他也沒有更過分的舉動,安安靜靜地抱著她,未發一語。
距離跨年只有不到半小時, 鄰近小區已經有人開始燃放爆竹, 伴隨著兒童嬉笑打鬧的清脆嗓音。
不知怎麼, 周遭越是熱鬧, 她越感受到了他的反常。
貼得太近, 他身軀有些微的顫慄,鼻尖抵著她頸窩, 呼吸稍顯急促。
“荊念?”她遲疑地喚了聲他的名字。
他沒有回答,微微站直身, 而後空出一隻手, 壓著她的後腦勺, 加深了這個擁抱。
姿勢調換, 換成她下巴抵著他的肩膀。
唯一不變的是腰間的禁錮,他似乎很怕她跑掉,力道用了十成, 像是要將她嵌入骨血。
許柔吃痛, 不得不兩隻手都繞到背後去掰他的手臂。
“你弄疼我了。”
他恍若未聞, 長指插.入她的發間,一下一下地輕撫。
病態又迷戀。
許柔急了,偏過頭在他頸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感受到他明顯怔住後,她立刻鬆了口。
男人咽喉的面板異常脆弱,立刻起了紅痕,上頭還有她留下的晶亮水漬,堪比吻痕。
她感到羞恥,別開眼去:“你夠了沒有?我要上樓了。”
少女語調軟儂,即便是惱怒,都帶著三分嬌。
荊念突然間就被安撫了,剛才那些狂暴瘋狂的念頭消失不見,空蕩蕩的胸膛裡再度填滿血肉,心跳一聲聲,緩慢又有力,提醒著他還活著的事實。
“再晚點吧?”他放開她,眼底猩紅褪去,薄唇掛上笑意。
許柔深吸了口氣,忍下想要痛罵他沒事找事的念頭,掉頭就走。
他當然不肯就此收手,轉而拉住她。
指尖一點點從腕間往下,而後同她十指相扣。
她被他手心的寒意滲到,不過更意外的是眼中他們手指交纏的畫面,比起深吻和擁抱,這無疑是更具有某些代表意義的。
“怎麼?”察覺到少女一臉震驚的神色,他挑了下眉。
她來不及回答,聽到了身後窗戶開啟的聲音,下意識回過頭,眼角瞥到表妹臥房燈光已經亮起,忙不疊甩開他的手。
可惜沒成功。
他慢條斯理看著她火急火燎的樣子,將她拉到了車另一邊,中控自動解鎖後,他空出一手開啟後邊的車門。
“我不會上去的。”許柔咬牙。
“我不介意繼續去路燈下交流一下感情。”
“……”她氣得踹了一下車輪胎,毛絨拖鞋不太給力,這一腳差點弄傷自己的大腳趾。
她當場就迸出了淚花,眼角濕漉漉,表情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