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柳鴻豪等人質被押了過來,佩潔走了過去。她先是對柳鴻豪鞠了一躬,喊聲“爹……”,柳鴻豪應了,便緊閉著嘴唇低下了頭……佩潔望眼掃去,努力搜尋著記憶,很快地將人質進行確認,主要的大體都在……然後又確認細微的,自己認識的也幾乎都在……這下便認可了藍嘉熙的交易條件,對飛龍點點頭,示意人質大體都在,沒有糊弄也沒有摻假……飛龍便對藍嘉熙說道:“行,我們同意交換……但人質必須要先隨我夫人柳佩潔而去,待出得昭京城,由等候在城外的我方將領兵士接管,我便奉上這飛天劍……”
“行,我同意……”藍嘉熙說道。他心想,即使是在城外我們也早已是層層重兵佈防,還怕你飛了不成?再說雲飛龍這人向來一言九鼎,重如高山大海,豈會輕言妄語,自毀其譽哉……?
這個事情完成以後,飛龍便將飛天劍交與了昭天使官,使官交到了藍宏碧手中,藍宏碧又交給他爹看,藍嘉熙看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明津王果然誠實守信,那麼下一步呢……?可否也該要交出那尊藍瑰了……?”
“那是自然,肯定……但我必須要確信人質已進入到相對安全的地帶才能將這藍瑰交出……”飛龍說道。
“怎樣才能算作是到了你所認可的安全地帶了呢……?”藍嘉熙問道道。
“起碼是進入碧天國境……在你們這昭天範圍內,能算作是安全地帶嗎……?”飛龍說道。
“也太遠了點吧……?這得要耽擱很久呢……可否稍微近一些……?”藍嘉熙說道。
“不行,這是我最起碼的底線,望能理解……我既然是來真心以此二物換人,願望達到,則絕不食言……我以個人聲譽,誠信與尊嚴向上蒼和天下人莊嚴起誓了的……倘若違背,只會損失得更多,甚至比損失自己的生命更令我難受……”飛龍說道。
“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處處都由著你的條件走……?是你主動來求我們來找我們的,不是我們在求你……你要清楚這一點……”威王藍廷珏突然說道。
“是啊,在我們大昭天的地盤,尤其是在這威儀天下的昭京城面前,怎容得下你這個來自蠻荒北方的粗野莽夫狂妄肆言,隨意提條件……?”衍王藍嘉淵一邊一手按劍,一邊逼近一步說道。
“你休要如此咄咄逼人……你以為威逼與恐嚇就能逼我交出這藍瑰嗎?我老實告訴你們,就算你們裡三層外三層把我們圍成鐵桶,使我們插翅也難飛,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藍瑰……如若你們敢亂來,我寧可將這藍瑰摔得粉碎,再嚥進肚裡,你們就算對我開膛破肚也見不到這藍瑰一點影蹤……”飛龍說道。
“你們二位休得對明津王放肆!退下!”但見藍嘉熙面帶慍色地對二位兄弟說道。他略作思忖,便說道:“好吧,就依明津王的條件……”
於是一行人俱皆出了城,人質交到了雲泰雄,姜香神和霍廷德率領的西明津兵將手中,由他們帶著整體向碧天國的方向移動……一時間人潮湧動,氣勢磅礴……
“這樣行走起來實在是太費勁和諸多不便,既耽誤你的時間,也耽誤我的時間,昭天王可否給他們人人都配備馬車,這樣會省事很多,我們的交換也會更快地完成……”飛龍說道。
昭天眾王公聽了都覺得飛龍提的條件太過份,真是得寸進尺,不由一個個都面露慍色……偏偏藍嘉熙聽了笑著說道:“行,這樣對你我都有好處,以利交換儘快完成……再說了,這些人也畢竟是我們昭天本國人,也理當不該讓他們受如此長途跋涉之苦……”便命人去配來不少馬車,讓人質都坐了上去,又從人質中挑選會駕馬車者,各自駕了,向前奔去……佩潔與飛龍被昭天軍團團圍著也一併向前……
到了碧天國界,飛龍就讓佩潔隨人質與雲泰雄,姜香神,霍廷德等昭天軍士們一起走,佩潔不肯,死活執意都要留下來與飛龍始終呆在一起,生死同在……飛龍心想,兩個都留就有可能兩個都送命,這又何必呢?如果今番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那麼我一個人死就足矣了,憑什麼還要把佩潔搭進來呢……?再說丹宏,丹忠二個孩子也不能沒有她啊……而且無為之治,民眾自治的事業本身就是她的理想,怎能半途而廢呢?怎能理想還尚未實現甚至也才剛剛開始人就先兀自離去了呢……?於是堅決不同意,以不容商量的口氣與態度喝令佩潔趕快離開……
“若再遲疑猶豫,我便用這短刀一點一點割殺自己……快走!”飛龍大聲吼道,並以劍抵住脖子。佩潔早已淚流滿面,但仍然遲疑著不肯走……飛龍火了,揚鞭就向她的坐騎白箭駒打去,再大吼一聲:“走!”那白箭駒便似離弦之箭馱著佩潔飛奔起來,絕塵而去……
飛龍在昭碧兩國交界地足足又等了半個時辰,約模估計佩潔一行已經走遠,進入了相對安全的地帶,便遵守諾言將“藍瑰”交與昭天使官,使官又呈給藍宏碧,藍宏碧再呈給藍嘉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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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那“藍瑰”通體晶瀅透亮,閃爍與泛射著幽藍的光澤,端的是這人間絕無的天上奇物……藍嘉熙越看越喜愛,情不自禁地說道:“藍瑰終於歸姓藍的家族了,這就是天意啊……我現在手上拿著的就是天意啊……哈哈哈哈……”
“交換既然已告完成,那我也該就此與昭王告別了……”飛龍騎著赤焰駒拱手對藍嘉熙作揖說道。
“且慢……我們的交換條件可是還包括你的,我不是在信上告訴你了嗎?要你本人帶著至尊藍瑰與飛天神劍來與人質進行交換……你本人不就是包括了你自己在內了嗎……?是用你本人,至尊藍瑰與飛天神劍與人質進行交換……”藍嘉熙詭詐地說道。
“還有你這種解釋的呀……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不知這種解釋是不是對上蒼和天下人誠信……?不知上蒼和天下人是否接受與認同你這個解釋……?”飛龍說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想把你留下來與我們切磋切磋技藝,畢竟你是頂著武功天下第一的威名嘛,我們太多的人都盼望著能夠親身體驗體驗與你較量的感覺,包括我自己在內……”藍嘉熙說道。
“什麼第一第二的……?誰給這麼封的……?是你們自己吧?我可從來沒給自己這麼封過,也不這麼認為……而且也對這些封法從來不感興趣……你們愛怎麼封怎麼封,我更願相信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沒有最好,只有更好……”飛龍說道。
“明津王真是太過謙虛了啊……不過某些時候過份的謙虛就是驕傲啊……說實話,我其實一直都是挺欣賞你的。若是咱兩合作,這天下完全可以是我們的。但是我實在不能理解你為什麼偏偏要去搞什麼無為之治與民眾自治,這豈不是讓我們這些有心做王的人的飯碗被砸嗎……?你看起來總是那麼地正義感十足,道德感強烈……因此也這樣地來要求這個現實世界與社會,而我認為這未必是合適的……這個社會的道德體系未必就像你說的那樣朽弱不堪。如果你非要這樣執意認為,我到是想請教你,你覺得我們這個昭碧大島的道德體系的崩壞其根源究竟在哪裡?……”藍嘉熙說道。
“道德體系徹底淪喪,崩潰之根源所在?乃在誠實之喪失,大家都不敢講真話。只講假話。假話也就不誠實,不誠實也就口是心非,表裡不一,這就是虛假,也就是必得要在面子上作假,造假……於是只重面子,形象,實則豆腐渣,假冒偽劣,坑蒙拐騙等等一系列的現象的出現也就自然而然,並不奇怪了……而當這些現象層出不窮時,一個社會的道德體系難道還會不淪喪不崩潰嗎……?這個事情歸結起來就是不誰真話只准講假話的肇始。講真話輕則丟飯碗,不得食,窮困潦倒,困窘艱辛……重則被抓捕,被囚禁,被折磨,被摧殘,被弄得生不如死,被秘密人間蒸發,或被所謂意外病故……為什麼不準講真話而只能講假話呢……?因為你們的統治需要……講真話對你們不利,講假話才對你們有利。為什麼講真話不利撒謊反而有利呢?因為你們總是暗箱操作呀,因為你們私底下真實的所作所為見不得光啊……為了掩蓋住你們私底下真實的所作所為,你們需要龐大的宣傳機構為你們搖唇鼓舌,虛張聲勢,大肆宣揚,洗腦民眾,誤導蒼生……自然,你們給予從事這些宣傳工作的奴才們以極高的待遇與回報……宣傳這個文藝色彩很濃的工作與事業因而成為社會的寵業與顯學,它使得一代又一代的人們對它趨之若騖……它洗腦了一代又一代民眾,奴化了一代又一代蒼生,從而使得他們的頭腦裡,價值觀念裡,情趣愛好裡充溢了太多被你們洗腦和灌輸的那些假大空偽崇高和虛假,虛偽,無恥,平庸,醜陋和膚淺的等等東西……使得他們生生被你們訓練成這樣一個以假為真,以醜為美,以無恥投機實利為最高價值的受眾和群體……因此在你們這個環境和社會里,平庸者吃香,膚淺者吃香,撒謊者吃香……無恥,投機,只求實利而不問真假,是非,善惡,對錯,美醜等等的人吃香……為何呢?因為平庸者,膚淺者,撒謊者,偽善者,醜陋的撒嬌者,只求實利而不問真假,是非,善惡,美醜的人,以及那些儘管人品還算不錯但卻總是一味迴避敏感問題,一味只願成為沉默的大多數的人,他們對你們的統治最有利,最不造成威脅呀……正是因此,一代又一代的妄想在現實中獲利的民眾都不得不自動,主動地鑽進你們的這個套中來……在你們默許的底線之下竭盡所能地表演和吸金……與高尚,與莊嚴,與純淨,與聖潔等等……徹底絕緣……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奴才與幫兇,成為被嚴酷環境與制度所逼迫,訓練與同化出來的為惡者者,施害者……所以這當中的無所不能者,左右逢源者,裝腔作勢者,腰纏萬貫者,春風得意者……固然能幹,但在精神,內心與靈魂的品德品質上又能是些什麼樣的貨色呢……?說假話掙大錢,不要臉掙大錢,這樣的文藝表演式的經濟拉動對一個民族的精神與心靈究竟有多大的洗禮的作用呢……?對一個國家整體的理性技藝與能力的提高究竟又有什麼巨大的幫助呢……?當人家海外的人們在經受著思想與靈魂的洗禮時,我們這些昭碧大島的人們卻在裝腔作勢與譁眾取寵的訓斥弱勢者的毒舌與顯擺中,在無恥的逗笑與起鬨中膚淺地日復一日,流於虛假與平庸……當人家海外的人們正處在日復一日的不斷的理性發現,新品創造與技術創新中時,我們這些昭碧大島的人們卻日復一日地在虛假,平庸,摹仿,抄襲和山寨人家的膚淺和永不長進中自娛自樂與自嗨,晝夜不休地進行著我們不知羞愧和羞恥的狂歡與盛宴……誠實,守信,講真話,不撒謊這些標準是普世的,世界各地的人們都能共同認可與接受的通用的原則和道德體系,然而這些標準,共識,原則與體系在我們這昭碧大島竟然被徹底推毀……以權謀利,不擇手段地獲利在我們的價值觀念與標準裡竟然已經成了一種正當,合理,應然……所以讓各地民眾自治才是正道,搞大一統的國家專制極權獨裁破壞了以前傳統諸侯國中以血緣血親關係為紐帶的族群之間的相互信任與基本道德禮儀……以為君絕父取代了為父絕君,這就把君權凌駕於親情之上,這就讓家族親情卑躬屈膝於君權之下……這就是為了君權君威可以出賣家族親情,家庭親情,可以父子反目為仇,母女互相揭發,劃清界線,彼此翻臉……”飛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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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與專制並無誰先誰後的問題,或者專制在前,封建在後,或者封建在前,專制在後。因此並不能說誰比誰更先進與進步,而只能說誰比誰更符合與靠近人性的真實。而我就認為專制集權形成大一統的國家強過諸侯割據的分散現象,只有這樣才能整合出更強大的力量,為未來文明的飛速提高與發展,起到過渡和奠基的作用。所以這才是我們之所以要搞大一統的專制集權的原因,才是我們想要整合與吞併南方各諸侯並進而統一昭碧全島的原因……畢竟我們昭天可是歷史悠久,文化燦爛,文明悠遠的國度,我怎麼能不把它的這種情形發展推動到極致……?既然事到如今,我也就實話實說不再隱瞞你什麼了。”藍嘉熙說道。
“為什麼在這世界上有些地方文明越悠久反而後來還落後於當年的那些蠻族呢……?因為文明悠久,並不代表著進步。有時那些冗長腐朽的繁文縟節反而是一種阻礙進步的多餘和累贅。文明並不等同於進步。所以文明並不意味著驕傲,文化悠久並不意味著自豪,有時這些東西,反而是阻礙進步的一種繁藜和障礙。為什麼曾經的蠻族反而後來居上……?因為他們省去了太多不必要的繁文縟節,而直插真理,直指上帝,直接與上帝產生關聯……由此可見,悖離上帝的所謂人類文化有時反而是一種不利人類進步的障礙和醜陋……而在我們昭碧大島,正是缺少這種人人直接與上帝產生關聯的傳統……”飛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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