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了,做出了一個要扔的手勢,要是他再不接受,我便把這瓶子摔了!
“清漪公主若是把瓶子摔碎了,蠱蟲爬了出來,上了任何人的身都有可能,包括皇上和皇后娘娘。”壯漢說道。
我一驚,這冰涼的瓷瓶此刻就像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我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怎麼辦呢?
“公主,留著吧,在這深宮之中,你總會有用處的。”壯漢接著說道:“這種蠱並不多,南疆的降蠱師十年也未必能養的成這一條蟲子,我這一生也就養了這兩條,這是最後一條,我送與公主你,公主可要保重自己。”
看來眼前的這位男子是一位降蠱師?既然這離恨蠱對他來說這麼寶貴,我與他無親無故他為什麼要將這東西給我?而我擁有了這麼詭異的東西,我就能安全麼?這東西反而不能讓我心安,倒像是藏在刺客袖間的一把利刃,讓人時時刻刻警覺,想著該何時出手。而且,在宮中拿著這樣可怕的東西,無疑就是對親人的不信任,我光是拿著,內心便滿滿的都是罪惡感。
壯漢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解釋道:“清漪公主不必覺得負擔,你知道這後宮之中每年要從南疆偷偷進貢多少蠱毒麼?而你,作為未來的皇后,防身是必備的。”
防身?這從何說起?我只是一個剛剛進宮來的異族的公主,與人無冤無仇,會有誰會對我不利?然而我也聽聞過後宮的爾虞我詐,但那些攻心之術遠遠不至於用這麼重的蠱去威脅去害人,我不需要這個……我匆忙的想要將這個瓶子還給他。
“公主保重!”壯漢一抱拳,“在下是末決,如果公主有難,一定要來苗王處找在下。”說完他便轉身匆忙離開了。這時候,我才看到從他身後走過來的騎銘暮雪他們五個人。
那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目不斜視,依舊邁著大步,四平八穩。
騎銘離琰目送著他從身邊離開,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清漪姐姐!”暮雪跑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小嘴嘟的老高,一臉的嫌棄和不悅。我看見菏澤跟在騎銘的後面,頓時便明白了暮雪為什麼不開心了,她還在嘔菏澤的氣。
“清漪,剛才那人是誰呀?他找你幹什麼?”離琰走上前來關切的問道,他看見我臉上焦急的神色,也大致猜到了來者不善。
我將手掌攤開,將青花瓷瓶拿給他們看。
騎瀮一把搶了過去:“這是什麼?”說著就要開啟。我趕緊一把搶了過來,死命的搖著頭,指手畫腳的想表達這東西壓根就不能碰。
“這東西是剛才那個人給你的?”
我點了點頭。
“不能亂動?”
我又點了點頭。
他們幾人看著我驚恐的神色,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還是菏澤先提議到:“要不然先回安樂宮,讓清漪姐姐寫下她想說的話,這樣就可以知道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我一陣猛點頭,完全同意她的說法。然而暮雪卻冷哼一聲:“誰要你說呀。”光明正大的表達著她對菏澤的厭惡。
我打了她的胳膊一下,示意她不要對菏澤無禮,抱歉的跟菏澤笑了笑,便隨著他們像安樂宮走去。而菏澤的沁華宮與安樂宮是同一個方向,也正好順路,暮雪走兩步便將腳步跺得噼啪作響,這姑娘的性子,要是她討厭一個人,那麼這個人活著本身就是個錯誤。
騎銘溫雅的陪菏澤走在後面,兩個人淡淡的聊著天,他不想讓她感受到來自於暮雪的惡意,畢竟菏澤是無辜的。走到了西廂院落,要與菏澤公主分道揚鑣了。
“公主剛才說的冷香茶我確實聞所未聞,改日還向公主討要一二。”騎銘和菏澤親切的聊著。
“那有何難,我這就去拿了些給你送去。”菏澤笑道,她的笑容始終溫婉沉靜,像一朵盛開的桃花,不禁讓人想起《詩經》中的名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還不等騎銘回答暮雪便搶白道:“怎麼?你還來?!”
騎銘瞪了她一眼,面色不悅,但隨即便轉過頭溫柔的對菏澤說:“公主不必介意,暮雪年紀小不懂事,我在安樂宮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