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的頭攬進他的懷裡:“這個,等你出宮之後,你就知道啦!”
我問夜凌寒:“你覺得我需不需要現在出宮去呢?離琰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我在這裡會時時刻刻引起肖羽的懷疑,不定會被他扯出什麼亂子來,可是如果現在以離琰不需要醫師為藉口出宮去,肖羽就會不再對我有戒備了,這件事情也算是結束了呢……”
“你太不瞭解肖羽這個人了。”夜凌寒回答道:“他是天生的判官的料,暗查不是他的職業是他的興趣,是他沉浸在其中自得其樂的危險遊戲!只要他想查,那麼他根本就不會管需不需要比不必要這個問題,只會像個瘋子一樣執著狠辣的一路追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在這深宮之中畢竟森嚴戒備,肖羽做事情也得掂量再三,即使心裡撓的癢癢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然而如果一旦你出宮了,那麼那裡就都是肖羽的天下了,沒有任何保護的你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條任人宰割的魚,他可以為所欲為。而且,讓你留在我身邊,我也更放心一點。”
我溫順的點了點頭。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這一晚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天亮之後我便要送他離開,然後就當做是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他是錦衣侍衛夜凌寒,我是離琰的藥師漴笙。我們依舊是並不熟稔的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故事。
為了保護彼此,我們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在這皇宮裡,我需要保持能多低調就多低調,我只是一個藥師,跟任何人都沒有什麼關係,如果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和夜凌寒談戀愛,不僅肖羽會懷疑,連騎銘這三位王子也要大惑不解了。然而無論我的哪一重身份暴露,我們這些人就都得死。
不過,有這一個晚上,就足以讓以後惶惶不安的日子都覺得幸福了是麼,就足以讓那些惶急的無處安放的心緒都能找到個寄託了不是麼……
那一日夜凌寒離開後,我默默的將鮫珠藏了起來,同時也藏起了我們倆噴薄而出的感情,我們的日子又回到了當初的軌跡,輕輕淺淺的說話,平平常常的相處,只是偶爾趁旁人不注意他會盯著我深情的笑,我也會衝著他做個鬼臉,我以為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但肖羽卻始終就如同夢魘一般,不過沒有關係,我和夜凌寒現在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最犀利也最熱烈。
然而犬戎和匈奴的事情似乎也有了些許緩和的意思,這幾日聖上有空便召集騎銘他們幾個去聊天遊玩,這位君主是位仁君,大家都這麼說,估計他也不會太草率的贊成回紇出兵北疆內亂吧,然而天子的心思誰人能猜得透呢,天下這一盤棋,沒有幾個人能下的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離各個部族的王子前來覲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近幾日,不少部族的王子也都紛紛來到宮內,然而夜凌寒的心不在這些遠道而來的人身上,反而在琢磨著如何去一趟波斯,找石散回來。
對於他的用心我當然是分外感動,但是波斯並不是中原的附屬國,他們並不需要向長安聖上供奉或者進獻,他們遠在西方,連去一趟都實屬不易,更何況找到那十五顆貓眼的貓眼石。我當然不願意他再出去隨便冒險:“我說,我都不介意這傷疤,你這麼心急幹嗎呀?難不成,你是嫌棄呀?”
夜凌寒立刻擺手解釋道:“我完全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就算整張臉都花了都沒關係的!真的!”他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立刻緊張到不行,看著他的樣子,我不禁樂了,如果有人因為你一句無心的話而全身神經都緊繃,那麼你便會感受得到那種全心全意的快樂。
“有你這麼說話的嘛?你咒我啊?”我立刻抬起手朝他打去,他一閃身,輕巧的躲了開來。這一躲,我看見了夜凌寒身後的陳飛。
陳飛就站在那裡,看著打情罵俏的我們兩人,估計剛才的情形也被他全部看到了,頓時,我便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只是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大師兄……”。
夜凌寒轉過身,他也看到了陳飛,陳飛皺著眉頭,兩隻拳頭緊緊的握著,似乎是對我們倆的親暱異常的不滿,他黑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只是定定的瞪著我。我在心裡盤算著他問起來我該如何向他解釋這件事情,然而他並沒有跟我說話,而是將矛頭直指夜凌寒。
“夜大人!”陳飛冷冷的叫道。夜凌寒轉過身面對陳飛,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宣判。
“請您以後放尊重些,雖然漴笙只是一名藥師,身份不如您尊貴,但是我們也是有尊嚴的人,並不是您一時開心的玩物。”陳飛聲音冷硬但卻擲地有聲,看來陳飛確實誤會了,他將夜凌寒當做了等徒浪子,而我就成了他戲弄的那個小女子了,這讓他感到了屈辱……
“這是我師妹,是我們都喜歡的姑娘,請您離她遠一點,您沒有資格,這樣玩弄她”。陳飛恨恨的說著。
完了完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我要如何跟陳飛解釋呢?我到底是該告訴他我和夜凌寒早已芳心暗許,還是編個謊話告訴他剛才的一切都只是誤會呢?事情已經完全發展到了一個無法掌控的地步了……
“大師兄,不是這樣的……”我想要解釋。
“走!”陳飛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氣哄哄地將我拽走,我一邊被他拖著走一邊回頭無奈的看著夜凌寒,他也同樣被陳飛罵的莫名其妙但是又無力還口,只能頂下這個等徒浪子的名聲了,他站在那裡眼神裡還有一些恍然大悟和懷疑戒備的神色,我不知道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