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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局

賭局

二魚一拉開抽屜,小紙團們咕嚕咕嚕地滾了出來。

畢儀從書桌上探出頭來:“什麼啊,又是小男生塞給你的情書?”

二魚淡定地把小紙團堆在一邊,然後抽出自己的練習冊。

“男生們都是扣b,連信封都捨不得買,這也能叫情書?他們會不會追人啊,錢都變成零食飲料吃進自己肚子裡了?”畢儀隨便撚起一張作文紙團成的紙條,厭惡地說,“我去幫你把這些玩意兒扔了。”

“感恩。”二魚不為所動,摁開了水筆開始寫題。身旁的同桌日常在草稿紙上上演著火柴人廝殺大戰,她很慶幸自己分到了這麼超絕鈍感力的同桌,至少她不用擔心會影響到人家。

她有一種又會很快離開的預感,所以幹脆選擇了不主動和人走得太近,朋友不多,但是有人陪伴就好。知足是一種給人生兜底的美德。這個年紀的孩子有一種天然的開朗,在這個世界依舊夢幻,苦難也尚未降臨的年紀。不僅限於敢直接往喜歡的女生書桌裡丟情書,還包括新學來的潮流表達、拉幫結派的老大夢想、萬物美好成績拉倒的無謂。

男生和女生的小團體經常因為一些小事發生口角,男生嗓門大且不羞於說粗話,女生一般佔領道德制高點,吵不過就會惱羞成怒上陰招,就這麼打得有來有回。而且女生這邊還有一張絕對王牌——只要發現吵不過了,就把二魚拉到最前線。二魚都不需要說話,只需瞪一眼,男生就會紅著臉乖乖閉嘴。

盡管二魚瞪眼只是因為他們罵得實在太難聽……站在最前線意味著有極大的被唾沫星子攻擊到的風險。她無奈地想這回肯定會被貼上一個自命清高的標簽。

作為女生老大的畢儀笑眯眯地捏著二魚的臉:“寶貝你真好用,我決定授予你帝國唯一一個軍師席位。”

軍事迷同桌探過腦袋:“授予什麼?什麼軍師?”

“滾啦,你這個牆頭草兩面派,不許偷聽女生帝國的機密。”

二魚默默躲開她的手:“別這麼叫我。”

“什麼啊,還害羞啊?”

“不是害羞……哎呀!再動我就生氣了!”

“別生氣!玩一下嘛,你也可以捏回來!”

畢儀問過她是不是二魚最好的朋友。

二魚當時沒回話,麻木地想著,我不會有最好的朋友。

原本二魚頭頂天才轉校生的名號,是很難平常交得上像畢儀這樣的好朋友的。不過是那一次二魚獨自去上廁所,一個高年級的學長帶著一群人在廁所門口堵住了她,說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人林遮擋了夾縫中最後的天空,廁所消毒劑的味道和攢動的人頭讓她有點反胃。那些大個子男生臉上的表情,像看猴一樣打量著自己,一個有點好看的猴。她從他們的對話中猜到這不過是一個大冒險的遊戲,她是賭桌,話語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劃來劃去;又是最大的一張牌,拿到了她,就能胡局。

真把她當成猴了?

她往女廁後退一步,清潔工阿姨還在裡面,她出來時還跟阿姨打了個招呼。

第三條路是她可以找到大人撐腰,這場無聊的遊戲她不會讓任何一方贏。

誰知剛退一步,她的手腕就被人從後面抓住了,畢儀的聲音好像夾著雷鳴閃電:“你們幹什麼?!”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丫頭。

“一群大男人逼一個女孩子,要不要臉?!”畢儀正好在洗漱臺洗手,那些話她也聽見了,她感到怒不可遏,男人真是惡心的生物,她想著。她也同情二魚,居然被這麼一大群惡心玩意兒纏上了。她握著二魚的手,感覺自己像從天而降拯救公主的騎士:“還不快滾?不然我去告訴老師了,說你們堵著我們年級第一逼著她早戀!!”

語出驚人,一群男生齊齊綠臉。畢儀趁機抓著她飛速溜回教室。

“謝謝啊。”回到座位後,二魚抽出了她的手臂。畢儀是她前桌,很虎,經常按著班裡男生打,她們在這件事之前一句話都沒講過,不熟。

畢儀搞怪地學著小狗吐舌頭喘氣,問她:“你沒事吧?”

“沒事啊,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聽見砰地一聲——”

“我堂堂登場了!”

畢儀和二魚互相倒出快樂。

“那也是我剛好在那裡。要是我沒出現,你打算怎麼辦啊?”

“我會去找清潔阿姨。”

“噢,那個阿姨啊,我也看見了。”畢儀打量著她,“你還挺聰明的嘛。”

二魚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其實你剛剛喊的聲音太大了,我們逃走的時候,我看到阿姨走出來了。”

“……我說他們怎麼沒追上來!我以為他們真的被我給唬住了!”畢儀崩潰地抓著頭發,“怎麼辦啊我豈不是得罪了高年級的一幫男生?!”

她不僅嚯嚯自己,還伸出魔爪來嚯嚯二魚,二魚被她用手臂卡著脖子,很艱難地勸慰著:“沒事,沒事……咳咳……這是好事,他們以後都……”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畢儀很明顯沒在聽她說話,她頭抵著頭看著她的眼睛,“你這下不得不跟我做朋友了!”

二魚盡力躲著她的氣息,無奈地說:“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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