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剛到縣衙書房,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胡大人催著趕緊兒把兩封信的筆跡比對出來。
白老吹鬍子瞪眼的斜睨了胡大人一眼,倒也能理解胡大人的緊張,雖然他如今深居簡出,但大柱和二柱這案子他也有所耳聞,知道案件性質的惡劣。
他從容的在茍師爺安排好的桌幾後面坐下來,拿起兩張信紙認真細致地比對起來。
胡大人就在邊上安靜的等候著,整個書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片刻後,白老抬起頭來,斬釘截鐵的告訴胡大人:“這兩張紙上的字跡同屬一人,錯了,我負全責!”
這話讓在場的胡大人和茍師爺等人心神一振,他們原本就覺得張新是真兇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現在白老的比對驗證結果給了他們一顆定心丸,讓他們有更多的證據去指控張新,是件好事。
“大人,是不是即刻提審張新?”茍師爺有些激動的詢問胡大人。
“不急!”胡大人擺手,緊接著道:“馮勇已經去請容公子,等他那邊驗證出棉襖上的殘留血跡再提審張新不遲!”
“是,還是大人您考慮周全!”茍師爺奉承道。
胡大人輕聲一笑,轉頭招呼起辛苦跑了一趟的白老。
“算你老胡有點兒良心,趕緊給我換杯熱茶上來,口幹舌燥的……”白老喋喋說道。
胡大人忙道好,視線落在茍師爺身上,嘴一努:“還不趕緊的……”
茍師爺陪著笑道了聲是,端起桌幾上已經變涼了的茶湯,往隔壁的耳房重新煮茶去了。
至於馮勇那廂,回了州府衙門將情況向高府尹簡單的稟明之後,就去請了容徹一道前來縣衙門出堪。
容徹表面孤冷傲慢,但骨子裡卻是一個熱血且正義無私的人,只要他能力範圍所能做到的,很多時候,他都義不容辭。
容徹與胡大人打了照面後,就提著工具箱進了事先騰出來的耳房。
胡大人問馮勇:“用不用給容公子準備什麼工具?”
馮勇笑答:“不必了大人,阿徹那些試劑,都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咱們準備不了。”
胡大人聽馮勇這麼一說,越發覺得這個容公子了不得,這人得長了顆怎樣的腦子啊,竟然能自己鑽研出這樣能檢驗血液的藥劑出來……
約莫一炷香過後,容徹從耳房裡出來了。
馮勇即刻迎上前,用期許的目光看著他問道:“怎麼樣?”
“經過檢查,棉襖上面的衣物纖維的確殘留有人體血跡,至於血跡血型是否與大柱二柱倆兄弟一致,這點兒我不敢肯定,目前沒有充分的證據可以證明,但我能肯定的是,現場找到的那一枚灰色盤扣,與衙門提供的這一件棉襖上面的盤扣,無論是細節還是材質,都高度吻合。”容徹神色嚴肅語調平緩的說道。
這資訊已經足夠震撼了,換了其他人,焉能給出如此肯定的證明?
馮勇微笑著拍了拍容徹的肩膀,感激道:“辛苦你了阿徹,我這就跟把情況跟胡大人說說,現在證據充分,可以即刻提審張新了。”
容徹道了聲不客氣,心裡算了下時辰,想著縣衙門若是接下來準備審訊張新,那程安玖大抵是不能按時下衙的了。
他黑瞳微微閃動,隨後對馮勇道:“你們先去忙吧,我晚些再過來,胡大人那邊,也勞煩你幫我打一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