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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軍師

李景霆愣了愣,努力搜尋記憶,良久,才緩緩道:“你是……辛夷的丫鬟……叫什麼來著?”

“那個名字,王爺不用記了。”女子低頭笑笑,眉眼溫婉,“民女斗膽偷溜進來,是因為不想自己家族知道。民女爹爹追隨的主子,和王爺是對峙的虎兕。現在民女,是以自己的身份,單獨來見王爺。”

李景霆眸底精光一閃:“你爹追隨的是……越王?所以,你到底是誰?”

女子耳根子的淺紅愈濃了幾分,語調間卻迸發出一股銳氣,是那種極度的自信,心中溝壑可平世間事的自信。

“王爺可聽說過,前幾天,蕭家一場秘密的繼承儀式?”

“本王的影衛是何等人物,當然知道。不過蕭家極盡保密,本王也只知道一些皮面……等等,你說這個幹什麼?”

“王爺和越王為皇上分憂,各自把一隻腳踏上了金鑾殿。可是越王是最後搶了戰功的人,再加上隱忍十年,歸來為王的傳說,民間把他傳得跟神似的。”女子沒有直接回答李景霆,而是轉了話題,“雖然皇上下旨,十日之後,再論具體。可是王爺覺得,彼時,你和越王,真能一碗水端平麼?”

李景霆眉心一凝。這個,他不是不知道,或者說,天下人都知道。

憑著平亂之功,最後一棋定河山,還有民間大肆渲染的傳說,越王的風頭隱隱超過了他,只怕十日後,兩王分權,他要比越王矮一頭。

“不錯。又如何?”李景霆卻沒有絲毫頹唐之色,反而下頜微揚,一股傲氣,“這一盤棋,他下贏了,本王,願賭服輸。彼時讓他多拿些好處,本王,不是輸不起的人。”

女子笑了,眉眼彎成月牙,耳根子的淺紅已經變為了緋紅:“那如果,民女說,能助王爺在十日後的分封朝議上,與越王平起平坐呢?”

“與老四分庭抗禮?”李景霆面容微動,一閃而過的喜色,然而只是片刻,就化為了更冷的警戒,“你憑什麼助本王,本王,又憑什麼信你。”

寒意肆掠的話,女子卻笑容如昔,眉梢脈脈的都是溫柔,赤誠如水的溫柔,似乎完全不在意麵前的是號稱老鐵樹的鐵面王爺,心中只有江山的悶石頭。

“無所謂信任,利用也好。如果這樣,能讓王爺允奴追隨,民女。”女子頓了頓,笑意乾淨,“民女,心甘情願。”

“為什麼。”李景霆下意識地不解。

或者說,他懂。他對另一個女人的心意,何嘗不是如此。

但是此刻,他無意去懂除她之外的女人,他更願將這種心甘情願,理解為一種忠誠。

君臣,追隨謂之忠。

眼看著男子的目光始終淡然,甚至是冰冷,並沒因任何的誘惑或柔情泛起波瀾,女子微有黯然,但僅僅是片刻,她就恢復了笑意。

君臣又如何,至少自己,離他近了。

以自己真正的名字,助他成山海之志,彼時他看向她的一絲笑容,她就無悔這平生。

於是,她嚥下本來想說的話,而是斂裙跪下,以臣子的身份,行了個三拜九叩的君臣之禮,恭敬的頭顱無限低下,碰到了地板。

似乎是在壓抑那些人間情事。

也似乎是在壓抑,眼眶底的淚珠,和燒紅的臉頰。

“因為只有民女,能憑一己之力,讓王爺與越王平起平坐。”女子的聲音斬釘截鐵,噙著股自信,如有千鈞之力。

李景霆眸色一閃,還是有些遲疑:“但你家族侍奉的,是本王的對頭。你雖然說,以自己的身份,效忠本王。但要本王如何信你。”

女子笑了,眸底精光中夾雜著如水的溫柔:“王爺可以不信。監視下毒幽禁,任何可以讓王爺放心的手段,王爺儘管用在民女身上。不過,好處足夠大時,王爺何不賭一把。民女心中的王爺,當是這般英雄。”

李景霆陷入了沉默。眸底風雲湧動,殺機疑惑狠辣欣喜,各種情緒瘋狂閃過,卻沒在他臉上表現出分毫。

只有晚風拂動,送來陣陣濃香,院子裡的晚香玉開得極好,窗下紡織娘絮語。

滴答,玉漏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