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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禁足

辛夷撐著劇痛的腦門,勉強跪直身體,慢慢應道:“女兒獨行曲江池賞?33??,夜色中荷花極美,故心喜忘了時辰……”

“胡言亂語!就算你真的去賞荷,為什麼不帶丫鬟?官家小姐獨自外出,成何體統!你以為你是市井民婦麼?你到底有沒有將我辛府門楣放在眼裡!”辛岐氣得臉上的褶子直哆嗦,他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踉蹌著坐到椅子上。

孫玉鈴連忙上前,拿錦帕為辛岐撫著胸口,責備的怨辛夷:“六姑娘,你瞧你,言行粗鄙倒罷了,如今還把老爺氣成這樣,這不孝不敬罪加一等,下地獄可是要煎油鍋的!”

一直旁觀的辛周氏終於從軟榻上直起身來,她顏色平靜的看向辛夷:“六丫頭,這天不亮就把你叫來,是為了辛府的臉面,也是為了你的名聲。再說你即將要嫁去長孫,也該為自己前程考慮。來。”

辛周氏拍了拍榻側,辛夷依言從地上起來,起身瞬間又是陣頭暈目眩,好不容易才撐著坐到榻邊。

辛周氏如尋常慈祥的祖母,拍了拍辛夷的手背:“六丫頭,這下我們祖孫倆兒捱得近,你有什麼不好給你爹說的,儘管悄悄給祖母說,祖母給你做主。”

辛周氏雖言語慈和,辛夷卻是心中微緊,昏漲的靈臺清醒了大半。

這個六旬祖母的敏銳和深沉,辛夷早就見識到。所以她越溫和,辛夷越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如今,她根本就沒看透這個祖母。

“祖母容稟。孫女兒確實只去賞荷,見荷心喜忘了時辰。至於為何未帶丫鬟,祖母知道,我向來只親綠蝶,念著她上次鞭傷未愈,準她在府中休養,故獨身外出。”

一番話說下來,辛夷出了身虛汗。但她還是維持著從容的淺笑,竭力不讓辛周氏在內的諸人看出異樣。

辛周氏一時沒有說話,她噙著笑意,細細看著辛夷。辛夷也很少和辛周氏捱得這麼近,也大膽的直視著她。

辛周氏六十出頭,因為保養良好,依然是面板白皙,兩頰紅潤。不難看出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尤其是雙眸子,更隱藏著不符合年齡的精光和通透。

辛夷忽地膩了層冷汗。

她有種直覺,這個辛周氏遠遠超出了她認識的祖母的範圍。只怕自己在她眼中,再步步籌謀,也都如跳樑小醜般。

福至心靈,辛夷果斷的開口打破了凝滯:“祖母,孫女兒去曲江池撞見兩人對弈,貪看久了些。”

堂中諸人皆愣,不明白為什麼辛夷突然岔開話題,這要是惹惱了老太太,可誰也保不了她。

沒想到,辛周氏毫無異色,只是溫聲道:“紫卿未曾學過下棋,如今倒也起興致了?”

辛夷溫馴莞爾:“哪裡是興致,我還冤枉。那兩個痴相公下到僵局,圍觀好事者便下了賭局,賭誰贏。我並不懂棋,見他們下注,也沒了興致,正準備離去,卻被那兩個弈者捉到,說我波瀾不驚必是高手,提議我為大家下個頭注。”

辛周氏笑了笑:“賭局者,多跟風之徒,少有真見之士。這頭注就像跟的‘風’,何況你還是被弈者親口認定的高人。最後幾乎所有人下的注都和你一樣罷?”

“正是。”辛夷的神情愈發溫軟,“我可被冤枉死了。我離去只因不懂棋,反被說是高手,我胡亂猜的注確被認為是贏頭。最可怕的是,我還不敢解釋,因為沒人信,反倒以為我抬架子,群情激憤下丟了性命都可能。”

說著,辛夷拿手撫著胸口,一副驚慌未定的樣子。瞧得堂中諸人愈發糊塗,這兩人怎麼突然就說起故事來了。

辛周氏卻是笑意愈濃:“那紫卿是怎麼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