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
娜仁把擬好的摺子遞給多鐸,靠著小幾打了個哈欠。多鐸見奏摺的前幾行是給阿巴亥追封,喜道:“好!好!你這個主意好!我一直都想給額娘最尊貴的名分!咱們兩個想到一起去了。”
娜仁搖搖頭,沉思道:“我這麼幹,不只是為了皇額娘。玉姑姑現在還是一副不明不白的態度,我想借這個機會試探玉姑姑究竟敢不敢跟咱們來硬的。二是如果追封額娘為皇後,等於宣告了哥要登基。我這是,嗐,在逼哥盡早動手。”娜仁說著,拿過多鐸手裡的摺子,“這是一招爛棋,哥知道了,肯定會怪我。”
“我去上!就說是我的主意。”
娜仁微微一笑:“我給額娘擬的諡號,是‘孝烈’,漢人說‘百善孝為先’,孝自不必說。烈則取光明、顯赫之意,三國裡的劉備諡號就是‘昭烈’。”
多鐸點點頭,笑道:“好極了!”
娜仁無奈道:“你除了說好,能不能說點別的?”
多鐸撓撓頭,不好意思道:“這年也過了,再過一個月就是春分,那幾個怪老頭說了,你過了春分一定能好。”
陽氣漸生,娜仁漸漸覺得精神頭足了:“我現在好得很,用不著等什麼春分。南邊金聲桓、王得仁叛亂,你跟哥準備怎麼安排?”說罷,娜仁轉了轉眼珠:“八哥去山西,要是朝中無人,只好你再出馬了。”
多鐸聞見娜仁身上的香氣比平日似乎濃烈了一些,與桂花檀香不同,不由得湊近了仔細聞了,也辨認不出是什麼香:“眼下的局勢,我能甩手就走啊?你今天用的什麼香,我之前怎麼沒聞過。”
“正黃旗一等公譚泰的夫人送的。說是什麼西洋香水,用玫瑰花做的,”娜仁道,“譚泰之前得罪過一堆人。前兩天好像是因為請薩滿治病,被下了大獄,他夫人託我跟你和哥哥求情。”
多鐸道:“你答應了?”娜仁以退為進:“我答應也沒用啊,還得你跟哥哥點頭。不過我想還是不要答應,要不然以後求我的人多了,還得麻煩你跟哥。”
多鐸搖搖頭,抓著娜仁的手道:“不麻煩,明天我就去把譚泰放出來,跳神也不是大事,上回我還幹呢。”
娜仁道:“譚泰是武將,我想著要是能做個人情,派他南下也合適。他又是正黃旗的人,正好趁此機會調開兩黃旗的兵力。”
多鐸笑道:“繞了一圈兒,你就想說這個?”說著,拍了拍娜仁道:“病才好,又開始操心了。”
沒過幾天,娜仁抱著多鐸的胳膊:“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說吧,誰又來找你了?”
娜仁道:“這回倒是小事,剛林來找我要錢,說修明史的史料不全,想要重金求購。國庫現在幾千銀子都不批給翰林院,他到底跟哥有交情,我就答應了。正好最近陳名夏和陳之遴要務在身,所以我想把多尼、錦華和多爾博送到剛林那兒去,住上一段時間。”
多鐸愣了一下:“住?上學我不反對,翰林院又破又小又偏又遠,孩子們怎麼住得慣?”
“歷代修史都是大事,翰林院有一堆秀才進士,孩子們也能學些東西,錦華聽了還高興呢。更何況咱們舉事就在一兩日,還是不好教孩子看見。我讓烏雲和巴哈那跟著,大不了常過去看看他們。”
多鐸心裡一軟:“到底是當孃的操心多。”娜仁白了多鐸一眼,拍了拍他道:“人家常說嚴父慈母,你太慣著孩子了,多尼讀書不上心,錦華脾氣太大,多爾博還小,但我看他性子溫吞,不如他哥哥姐姐有主意。現在讓孩子們多學一些,將來少吃些虧啊。”
“我跟我哥在,誰敢欺負他們?我看他們個個兒都好。”多鐸摸了摸娜仁的肚子,“更何況他們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慣著是應該的。”說著,把手伸到娜仁的衣服裡亂撓。娜仁惱了:“沒正行!”多鐸怕外頭榻上涼,一把把娜仁扛起來放在床上,聞見她脖頸間的香氣馥郁,吧唧親了幾口。娜仁被親得癢癢的,自己身子才好,鬧騰的心又起來了。
多鐸拉拉娜仁的衣襟,似乎是在徵求她的意見,娜仁也不說話,兩人默默地脫了衣服。她病才好,多鐸動作慢吞吞的,還有點兒猶豫地用目光偷偷瞄她,一副十足的心虛樣子,反倒是娜仁很爽快地說:“碰了壞不了。”
娜仁覺得可能自己想的成分更大一些,也不掩蓋自己的積極,她半跪在多鐸兩腿間,在多鐸脖頸上落下兩排細碎的齒印,多鐸被燒著了,把她的小衣揉的皺皺巴巴的,娜仁不肯讓他,一把抓住把他推倒在床上。
娜仁自己受累,還得意自己佔據主導權扳回一局,碰到多鐸的背,多鐸“嘶”了一聲,娜仁以為多鐸閃著腰了,道:“怎麼了?”多鐸不好說自己腰疼,便道:“沒事兒,剛才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