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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四章 突然來人

顯金直起腰,手在腰間的圍兜上正反擦乾淨,帶上鍾大娘和小鎖兒出門去迎。

績溪作坊正堂上方懸著「誠誡度量」的烏木牌匾,瞿老夫人坐於最上首,二爺陳猜、三爺陳敷都來了,依次在左手邊坐下。

瞿大冒躬身作陪,見顯金來了,趕忙讓出右下首的位置,滿臉堆笑,腰快躬到膝蓋,「還是放涼的玫瑰蜜茶吧?」.

顯金隨意點頭,解開裙襬坐下,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對面的鎖兒口中的那位「面生的郎君」。

面生倒也不至於。

一看就是陳敷的兒子,和油頭粉面陳四郎形似,長了一副標準陳家人的樣貌——微微上挑的眼角和稍稍鷹鉤的鼻子,身形瘦長,一雙眼睛正環視四周,像在尋找什麼。

陳三郎。

瞿大冒上了一盞特意放涼的玫瑰蜜茶,諂笑著躬身立到堂後。

陳三郎的目光跟著瞿大冒的身形牽引,不自覺地抬起下頜,態度審視。

顯金喝了口涼茶,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盅,靜靜等待瞿老夫人發話。

「金姐兒。」瞿老夫人語氣緩緩的,聽上去很親暱,「快見過三郎,先頭一直在舅家,跟著孫家舅父天南海北地跑馬,年節也沒回來過,你來家裡十來年了,如今倒是第一次見。」

顯金朝其頷首致意,「三郎君。」

瞿老夫人再介紹顯金,「這是我們家賀掌櫃,她親孃你也知道,是原先漪院的賀小娘,如今家中四間鋪子都是她在管,為人能幹利索,陳家有今天,她功不可沒。」

陳三郎也朝顯金微微頷首,「賀掌櫃。」

兩人正式打完招呼,瞿老夫人才寬和地笑了笑,對顯金道,「叫他箔方即可,他們這輩從的是第三字,箋方、箔方、竺方。」

這個時代,喚人名字,會不會太過親近?

顯金眼皮子跳了跳,心頭浮上些許不安,因何而不安,千絲萬縷之下她又未曾抓住,下意識笑著推脫,「姓名連八字,如今咱們績溪作坊人多口雜,這種涉及身家性命的事,咱們還是捂嚴實點好。」

說起玄學,顯金不給瞿老夫人在說話的機會,繼續笑道,「雖然未見過三郎君,但也久聞大名——幼時恰逢機遇,得老道指點,一直在舅家避禍,像聽民間的摺子戲、傳奇畫似的,玄而又玄呀。」

瞿老夫人「唉」了一聲,「誰說不是呢?本應該呆到二十歲,如今還差了大一年,誰曾料到他舅舅年初中了風,家裡四五個孩子,嫡的庶的鬥得跟烏雞眼似的,他娘一細琢磨,索性叫他回來,免得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

顯金樂呵呵地笑,「呵呵呵。」

你猜我信不信呢?

瞿老夫人繼續道,「回來其實最好,之前雖說是跟著至親,但到底是寄人籬下。」

陳三郎十分應景地閃爍目光,隨即眼角便紅了。

顯金:?

還是位演技實力派呢?

瞿老夫人憐惜地看了看陳三郎,嘆了口氣,語氣放得很軟,「本身這時候我不該將三郎放過來,你又要忙貢紙,又要調撥秋闈捲紙,本就忙碌,只是你也知道老三的長處秉性,難不成叫好好一個孩子跟著他爹日日吃飯館寫點小東西?」

陳敷蹙眉將茶盅「哐當」一聲砸在桌面上,「他若願意,那倒也沒什麼不好!這碗飯也不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