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下飛機的那天，西城的天空陰沉沉的，讓他有種瞬間回到了蘇黎世的錯覺。

然而偌大的西城，他人生地不熟的，要怎麼去找甄妮？

他在機場到達出口等了一會兒，婉芝的身影才在人群裡出現。

在蘇黎世的時候，完之後曾偷偷給他留過聯系方式，那時她以為也就到此為止，不會再有下文，沒想到前幾天居然接到了史蒂夫的電話。

“這個城市比我想象的冷。”史蒂夫坐在車裡感慨道。

婉芝嗤笑道：“你最後還是沒有忍住來了。”

“我想念甄妮。”

“真是奇怪，當初在蘇黎世的時候我們還有些爭鋒相對，現在卻坐在同一輛車上，我來接你的機。”婉芝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史蒂夫時，少年的臉上還掛著未脫的稚氣，拉著她問你是甄妮嗎？

史蒂夫白皙的臉頰上隱隱還有些笑意，這就是甄妮現在生活著的城市嗎？好像跟蘇黎世是完全不一樣的城市。

“甄妮過得好嗎？”

婉芝莞爾：“看起來還算不錯。”

只是看起來嗎？

“你跟她關系不好。”史蒂夫突然笑著肯定的。

“我什麼時候讓你有我跟她關系很好的錯覺？”婉芝根本不否認這一點。

她跟甄妮的關系的確算不上好，最初的時候，甄妮還曾經挑釁過她，可畢竟比自己了好幾歲，她不會真的同甄妮去計較這些。

一個常年因為病情與世隔絕的女孩，難免不懂人情世故。

史蒂夫事先訂好了酒店，車剛停到酒店門口，大雨就傾盆而下，他呆了呆，忽然調皮地沖婉芝做了個鬼臉：“看來這裡不是很歡迎我。”

婉芝笑：“我歡迎你。”

史蒂夫裂開嘴角，他笑起來有一種少年的不知憂愁，明明和蘇三清差不多的年紀，蘇三清卻顯然更加老成許多，反而少了這個年紀本該有的少年感。

“不過我覺得你或許會有麻煩了。”他指了指前面。

婉芝順著他指著的地方看過去，黑色轎車旁，霍曜霆立在那裡，身後是雨簾般傾盆而下的大雨，挺拔而孤傲。

她收了收笑容，示意史蒂夫進去。

可史蒂夫才不是個怕事的少年，他直起身體，朝霍曜霆走去。車裡的婉芝隨即扶額。

“我從踏上飛往西城的航班那一刻開始，你就知道我要來了，是嗎？”史蒂夫在霍曜霆面前笑得有些痞氣。

霍曜霆並不否認：“確切地，當你訂完機票，我就已經知道了。”

“你還是這麼神通廣大。”這句話略帶諷刺，“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娶到這樣好的老婆？她應該不知道你以前的那些光榮事跡吧？”

史蒂夫朝車裡的婉芝看了一眼，婉芝也正盯著他們這個方向。

“來找甄妮？”

“不然呢？來找你敘舊嗎？”

“那就祝你好運。”霍曜霆笑了笑，走向婉芝。

拉開車門，將她從車裡拉了出來，婉芝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私下跟史蒂夫接觸生氣了，乖乖地被她擺布著，他將車鑰匙丟給門口的禮賓，攬著她進了二樓的全景式餐廳。

這裡的下午茶全城聞名，但婉芝從來沒有來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