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紀晴死在了酒店裡。
早間新聞著重報道了這件事情,還聯絡了之前紀晴當眾呼喊霍啟迪事件,不由讓眾人都對紀晴的死揣測萬分,認為紀晴的死和霍啟迪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婉芝和霍曜霆在同一張桌上用早餐,電視機裡的報道仍在繼續,他邊喝牛奶邊看早間晨報,對於此事不聞不問。
“你對紀晴的死就沒有一點點想法?”婉芝故作鎮定地問他,其實心裡已經有許許多多的猜測。
霍曜霆頭也不抬地回應:“我需要有什麼樣的反應?你希望從我口中聽到些什麼?”
“真的跟你沒有一點關系嗎?”
霍曜霆這才放下報紙,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無法言喻的笑:“婉芝,如果在你心裡已經有了什麼想法,那我什麼都沒有用。”
婉芝垂下頭去,以霍曜霆的驕傲,他豈是那種會將紀晴放在眼裡的人?他連霍啟迪都不曾放在眼裡,更不可能真的去逼死一個跟自己毫無關聯的人。
兩人不再話,可婉芝曾經的職業本能卻因為紀晴的死被激發了起來。
紀晴的屍體被帶去警局進行了屍檢,得出的結論是服用過多安眠藥導致死亡,酒店當天的開放記錄也只登記了她一個人的名字,但從監控錄影裡能夠看出當初跟紀晴一同進酒店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個男人名叫章貢,是一個公司的老闆,紀晴的客戶——當然是那種不正當關系的客戶。
司城翻著手裡一堆剛剛出爐的新鮮諮詢,吊兒郎當地道:“有一件很巧的事情,這個紀晴之間在伊露那邊工作過,掙的不少,因為長得漂亮,被很多老闆指定陪酒,她本人也不排斥某些不正當的交易,不過後來跟伊露鬧掰了,原因嘛就不得而知了。”
婉芝恍然大悟,為什麼霍曜霆會她無法理解紀晴的行為,為什麼他會對紀晴來被侮辱的痛遠不如霍啟迪的不理不睬對她的打擊更大。
“iru的幕後老闆是霍曜霆。”
司城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婉芝聽了卻沒太多驚訝,大概是早就已經有些察覺到了,所以真正聽到的時候反而覺得舒了口氣。
霍曜霆對伊露的態度本來就是有些特別了,伊露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換做別的女人,早不知道被霍曜霆整死多少回了。
“司城,有一個問題我始終想不通,當初害你的是霍啟迪,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處處針對的卻是霍曜霆?”
“有嗎?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我跟霍曜霆無冤無仇,沒有必要針對他。”司城得一臉無辜,把那疊資料扔給婉芝,“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而已,紀晴的死其實沒有調查的必要,不會有任何你想要的真相出來,她的死只是一個訊號而已,給霍啟迪,也是給宋美戚的一個訊號,你沒必要把所有人都看成壞人,也沒必要把所有人都看成好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生而為人,活在這樣的世界裡,只能為自己的利益著想,誰都不是聖母。”
霍曜霆的聲音再度響起在婉芝的腦海裡——收起你那些泛濫的同情心。
陸江河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婉芝猶豫了一下。她這個父親,自從她和霍曜霆結婚後,很少會主動打電話找她。
她滑開接聽鍵,陸江河有些諂媚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婉芝啊,今天是你生日,晚上回家,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給你過生日。”
生日?婉芝看了眼日期,恍然間才發現原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呵,一個自從她母親死後就從沒注意過她生日的父親怎麼會突然記起來她的生日?婉芝冷冷地問:“有什麼事不方便在電話裡?”
陸江河輕咳了一聲,彷彿有些尷尬:“有些事情還是當著面比較方面,婉芝你不要誤會,爸爸只是想給你過個生日而已。”
婉芝靈機一動:“那我問問霍曜霆,他晚餐是否有空。”
沒想到陸江河趕忙阻止:“別別,霍總他日理萬機的,吃餐飯的時間可能就要處理好幾個大單,只是吃個便飯而已,等下次他不忙了,我再在外面訂個餐廳,好好吃一頓。”
果然,她原本只是想試探試探,沒想到她父親立刻就阻止了她,看來是有什麼不能讓霍曜霆知道的事情。
直到過了約定的晚餐時間,婉芝才慢吞吞地回了陸家。
一桌的菜餚,幾個人圍在圓桌前出乎意料的居然一動未動,都等著婉芝來了一起開動。
陸江河,林紓,以及陸晚霞,這三個人才是一家人,婉芝跟他們從來也算不上什麼一家人。
林紓趕忙起身向婉芝獻殷勤:“是不是路上堵啊?來來快坐,今天阿姨做的全是你喜歡吃的菜,你是壽星,今天你最大。”
婉芝下意識地躲開她,挑了個空位坐下,開門見山的:“我吃過了,有什麼事就直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繞這麼大彎。”
一家人三個字極為諷刺,婉芝的聲音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