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西洋的海風吹散人與人之間的愁,傅齊聲望著霍曜霆,霍曜霆垂著眉輕笑。
“直到剛才,我才覺得有些後悔。”
這回答傅齊聲並沒有意外,他笑笑,不知為什麼,他居然能夠感同身受。霍曜霆多驕傲的一個人,讓他出後悔兩個字有多難。
“可當初你還是選擇了韓佳佳。”
“剛才婉芝,只要是活著,對她來就算是好的,這幾年,她似乎抱著隨時隨地都會去死的心態在生活,我突然有種感覺,如果這一次我沒有拉看她,也許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人的感覺真是奇妙,當初以為分開多久都能重新相逢,其實生與死,真的只有一線之隔。”
傅齊聲詫異地盯著霍曜霆,搖頭道:“這真不像是你這種人會出來的話。”
“大概是頓悟了吧。”
“可你們的那些過去式,現在只會成為別人攻擊的物件。”
霍曜霆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我知道。”
但知道歸知道,有些事情現在不去做,或許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餘地了。
“看來你已經想好對策了。”傅齊聲對霍曜霆一貫都很有信心,哪怕那個時候他堅決跟陸婉芝離婚,他雖然有過不解,可從未懷疑過霍曜霆。
霍曜霆一直都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他們的到來讓婉芝的病床前突然熱鬧了起來,連醫生都婉芝都有了些人情味,恢複地反倒更快了些。婉芝身體上的那些挫傷倒是事,除了左手,但她自己似乎也沒有很強烈的想要治癒的心。
霍曜霆推著婉芝去醫院的庭院散步,當地的孩在庭院裡嬉笑打鬧著,與國內醫院的安靜完全不同,醫院離海邊很近,大西洋的海風吹在身上,不出的舒服。
婉芝抬頭望著陽光,她不記得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麼耐心地看過天氣了,這四年來,過得太過匆忙,常常一個人,根本不敢全身心的放鬆下來,她去的那些地方,兇險程度非常人能夠想象,她只能無時無刻緊繃神經。
四年來,這真的是最令她放鬆的時刻,她沒有想到,以前常常會令她緊張的霍曜霆,居然也會讓她有輕松的感覺。
“餓不餓?我看早餐你也並沒有吃多少,是不是不合胃口?”霍曜霆將輪椅固定,在邊上的石凳上坐下,輕聲細語地問道。
婉芝忙不疊地搖搖頭,開玩笑:“我從前食量就。”
“你現在在養身體,需要多吃一點。”
婉芝斂眉笑笑。
總覺得,這次再見到她,她比以前更加安靜了,也或許,只是在他面前。霍曜霆撫過她的發絲,她的發如今只到肩膀處,到了發尾,那種無端端的失落感突然席捲而來。
“怎麼把長發剪了呢?”
“之前去貧困地區採訪的時候,那裡的資源本就匱乏,每一滴水都異常珍貴,根本沒有多餘的水用來浪費,長發太礙事,為了方便採訪,就剪短了頭發,可惜它們長得還是很快,幾個月就要修剪一次。”婉芝摸了摸自己的乏味,朝他笑笑。
霍曜霆有種不出的心疼,如果當初不是他把她逼到了這樣的境地,這四年她根本不需要去受這些苦。
“其實我偶爾會看到你的一些訊息,但你知道,我去過的那些地方絡通常不發達,只能隔一段時間才能上。聽老太太去世了?”婉芝唇角的笑意如沐春風,看在他眼裡,竟有種無法言喻的美。
霍曜霆淡漠地點了點頭,並不想和她談論這個話題。
婉芝瞭然地低頭吐了吐舌頭,將視線看向了別處。
她之前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霍曜霆這麼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大約是從來沒有對他再抱有期待過,所以今天的這畫面如此的不真實。
韓佳佳的來電來得十分不是時候,霍曜霆看了眼來電顯示,第一次沒有理會,可韓佳佳堅持不懈地打來第二個電話,婉芝注意到了,扭頭望著他,問:“怎麼不接呢?”
“沒有必要。”他輕描淡寫地,好像來電的人是跟他毫無關系的人一般。
“你這次來這裡,是不是沒有跟她過?長時間不回家,她也會擔心你。懷孕的女人不能想太多,否則對胎兒不好。”
霍曜霆忽而有些煩躁地按掉了電話,將手機關了機。
婉芝察覺自己可能錯了話,遂不再開口,可她覺得,相比起以前,他們之間的鴻溝似乎越來越無法逾越。
西城。
霍氏的總裁辦公室內空無一人,韓佳佳沖到門口質問秘書:“霍曜霆有多久沒來公司了?”
秘書戰戰兢兢地回答:“霍總已經三天沒來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