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芝會霍啟迪的這句話嚇了一跳,她的眉頭越來越深,彷彿像是在思考霍啟迪這句話的用意。
也不知怎麼的,總覺得這次見到霍啟迪,他真的變了許多許多,身上少了一些從前的紈絝和自大,整個人看上去沉穩了不少。
這幾年在霍氏被霍曜霆打壓地根本沒有任何餘地,可從他眼裡,居然看不到那種不甘,這要是換了從前的霍啟迪,這一切都是不敢想象的。她記得聽白薇過,這幾年不光是霍啟迪,就連宋美戚都沉寂了不少,整個霍氏,早已被霍曜霆握在手裡。
他為什麼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覺得我剛才講得聽上去像是個笑話?”
婉芝搖了搖頭,誠實地回答:“我只是在想,究竟是什麼原因,會把一個人變得跟從前判若兩人。”
“不是人變了,是環境變了,逼得人不得不改變。”
“你這些年安安靜靜的,原來一直想著終有一日要跟他拼一拼?”
霍啟迪啞然失笑:“婉芝,是你太天真了,但凡是大家族,兄弟之間明爭暗鬥本就是常有的事情,你真覺得一個霍氏,能容得下兩個姓霍的孫?罷了,這些跟你又有什麼用,可你要記住,霍曜霆他雖然愛你,但對他來,更在乎的還是眼前這些牢握在手裡的權利,這是他好不容易爭過來的,他不會輕易放棄。”
“你們兩兄弟的紛爭我不是沒有看過,也懶得過問,你放心,我不會真的傻到以為他會為了我放棄一切。你大約是忘了,四年前他為了能有今天,親手放棄了我。”
他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婉芝不懂的痛意,她不解為什麼今天的霍啟迪會是這副模樣,那雙眼裡散發出來的像是同情一般的情緒令她猝然有些喘不過氣,她幹脆撇開視線喝了口酒,究竟滑過咽喉,帶來一陣舒服的感覺。
“我就知道,你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灑脫,當年我和陸晚霞的事情就讓你記恨了那麼一陣,我可不信你會這麼大方的就原諒了四年前的那件事。”
“你不要裝作很瞭解我的樣,我跟你也並不算同道中人。”
霍啟迪對她刻意的疏離卻毫不在意,擺了擺手,:“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氣,我也不會多什麼替自己辯解,但是霍曜霆那裡,你自己注意著一些。我沒有其他用意,也無意離間你們的關系,實話,你和他的關系如何,對任何事都沒有什麼直接影響。”
婉芝放下酒杯,不想話鋒忽然一偏:“陸晚霞死的那天,你在公司嗎?”
不知道為什麼,她彷彿覺得霍啟迪在那一刻,臉色頓時一變。
“在。”
“你就沒有什麼想的?”
“我和她已經是過去式,對於這件事,我不便提起。”
“是不便提起,還是不能提起?其實誰都能看得出來她死的蹊蹺,可是沒有人敢正面出來,就連警察都查不到什麼實質性的線索,這就很值得深思了,她為什麼死在你們公司?故意報複你嗎?還是被人陷害?如果你們霍氏是冤枉的,難道不應該查明她的死因,替自己洗白嗎?”
霍啟迪微啟唇畔:“這又有什麼影響呢?婉芝,你大概是忘了,大眾的忘性很快的,不出幾個月,這件事情早已經是過眼雲煙了,每天都會有更值得津津樂道的話題,誰又會去關心一個已經死去很久的人?”
婉芝被他的心驚肉跳,明明知道霍啟迪的是真話,偏偏心裡卻不大願意承認。
對,他的沒錯,大眾的忘性有多大,她是領教過的。
正在這時,服務員輕輕地敲醒了包間的門,進來禮貌地對霍啟迪:“霍總,外面有人想見這位姐。”
婉芝和霍啟迪同時蹙起眉頭,她又不是什麼名人,怎麼會有人突然想要見她?
“請他進來。”還未反應時,霍啟迪已經對服務員道。
沒想到進來的人居然是韓俊。
韓俊正氣凜然地立在他們面前,對婉芝:“陸姐,霍先生讓我問你一句,吃的可好,是否可以回去了?”
霍啟迪起先還有些惱怒,但隨即便幸災樂禍地看向婉芝,只見婉芝把面前幾乎沒有動過的盤指給韓俊一看:“你覺得我吃好了嗎?”
韓俊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道:“霍先生還,如果你沒有吃好或者吃飽,可以為你請廚師去家裡做,外面不安生,還是早點回家的好。”
婉芝氣得滿臉通紅,來去,就是不讓她和霍啟迪有太多接觸。
“這個霍曜霆,人在國外都把你看得這麼緊,我看啊,你以後少不得要吃他的虧。”
婉芝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揶揄:“還不是拜你所賜?”
這話的卻是有趣,當初要不是霍啟迪和陸晚霞私通,讓她稀裡糊塗地嫁給了霍曜霆,現在也不會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