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戚這個人有問題。”
沒想到秦紹居然會主動向她起這件事,她原本還在躊躇著該如何開口,也想過即使她問了,以秦紹這樣耿直的性格,也不會直截了當地告訴自己。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她卻明知故問。
“你應該知道,之前林紓被宋美戚救下後讓她住在自己家裡吧?”
“這跟林紓的命案有什麼關系?”
“跟林紓的命案的確沒有直接的關系,但是林紓的命案跟陸晚霞的命案有著無法忽視的直接關系,我現在還無法肯定宋美戚是否跟林紓的命案有關,但她是陸晚霞案件裡不可忽視的一條線索。”秦紹吐出一口煙圈,靠著車身,眯著眼睛,目光望向的不知是何方。
婉芝不敢貿然打聽太多,秦紹的態度一直十分鮮明,不能的即使問破了腦袋也不會從他口中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
“陸婉芝,那個圈太複雜了,是不是?”他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她這樣一個問題。
她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秦紹這句話的意思,不禁泛起一抹苦笑:“是啊,太複雜了,每個人都戴著面具生活,不知疲倦地和不同的人演著精彩絕倫的對手戲。”
在那些人的圈裡,比的就是誰比誰演技更好更高超,那種一眼就能望穿的蹩腳演技,只會被人看了笑話。
“你呢?明明知道那個圈這麼複雜,你還是要義無反顧地踏進去嗎?”
婉芝的內心彷彿有一片無窮無盡的蒼茫大海,海上風平浪靜,卻時有浪花閃現,她對秦紹勾起一抹笑,卻略顯無奈地道:“秦隊,你難道忘了,我本就是那樣的環境成長起來的嗎?要適應這種環境並不是一件難事。”
“可你並不喜歡。”
“在我們的時候,人人都希望長大,以為長大後能夠有更多的自主權,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只有真正成長後才發現,長大後身上的枷鎖一重又一重,有時候,並不是我們想過這樣的生活,而是從來,我們都沒有選擇。”她雙手環胸,盯著自己的腳尖,知道背後有許多雙眼睛正瞧著他們,霍氏所有的員工都對她心生好奇,她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人在背後是如何議論自己的。
無非就是一個女人是怎麼做到四年後又重新回到霍曜霆身邊的,大多都是一些不懷好意的揣測,但她向來不在意這些非議和目光。
如今她會對秦紹訴這些,也只是因為秦紹算是少數幾個她願意些心裡話的人之一,若是連一個讓她想心裡話的人都沒有了,那她的人生才是真正悲哀的開始。
“可你卻是心甘情願去到他身邊的。”秦紹摁滅煙頭,不知為什麼,婉芝彷彿在他眼裡看到了所謂的失望。
他為什麼失望呢?難道他對她有什麼期望不成嗎?
“陸婉芝,你一直都知道,霍曜霆並沒有洗的那麼幹淨,這兩件命案,誰都不敢肯定真的跟他沒有關系。”
婉芝驀地沉下臉來:“秦隊,話要講求證據,尤其是涉及到命案,你這樣講,完全就失去了身為警察的嚴謹性。”
“你知道我是為了你好。”
“秦隊,宋美戚到底跟林紓的案件有什麼關聯?你到現在還沒有正面回答我。”婉芝實在不想再跟他討論霍曜霆,一個人一旦對另一個人産生了偏見是很難糾正過來的,何況這兩個人本就不對付,再多都是浪費時間。
秦紹眯眼盯了她一會兒,視線驀然從她頭頂望進厚重的玻璃內,那邊已經圍滿了圍觀群眾,其中更有在角落裡的宋美戚。
他勾起唇角一笑,:“陸晚霞的手機被我們在一個廢棄了的出租房裡找到,而她手機裡最後一個聯系的人就是宋美戚,透過通訊公司我們對當天的那通電話進行了還原,宋美戚的電話那天是她兒霍啟迪在使用,霍啟迪把陸晚霞約到了霍氏,陸晚霞在電話裡對他百般乞求希望能夠複合,但霍啟迪支支吾吾,從始至終沒有正面回答。”
玩這腦袋轉的飛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如果按照你的,你們應該找霍啟迪才對,為什麼會找上宋美戚?”
“你不知道嗎?霍啟迪已經出差一個月,行蹤不定。”
什麼?出差一個月?這個時候突然跑得無影無蹤,也難怪秦紹會對這對母引起這麼大的懷疑。
“還有,你也是陸家的人,不會不知道宋美戚和林紓從前的關系十分僵硬,為了兩家孩的婚姻兩人還多次發生爭執,你真當宋美戚是慈善家,在林紓落魄的時候幫她一把?要不是林紓身上有什麼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只怕第一個會對林紓落井下石的人就是宋美戚。”
聞言婉芝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她想從林紓身上得到什麼?”
“這就只有宋美戚自己才知道了。”秦紹微微斂了斂眉,期間收了一個簡訊,似乎局裡有什麼突發狀況,正要上車離開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了正經事,又站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