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格格,你慢點跑,小心摔了哎喲!”
彎腰駝背的老僕人邁著他那早已經不甚聽使喚的朽木似的雙腿,如枯皺老樹皮般的面上卻露出了一個過分燦爛如菊花開裂般的笑容。
老洪叔已經是這弘親王府裡僅剩無幾的僕人了。
自從王朝亡了、軍閥迭起,原本榮光無限的親王府逐漸沒落,最終變成了個表面繁華內裡腐朽的空殼子。
老洪叔看著他那今年才只有六歲的小格格,心裡難受,面上卻笑得愈發慈愛。
六歲的小格格,臉上依稀帶著些獨屬於孩童的天真。嫩白的小臉兒因為奔跑而變得紅撲撲,愈發顯得她膚白如雪。
像個,瓷娃娃。
忽然間,小格格頂著兩個牛角包包,一頭扎進了路過的人懷裡。
少年的懷抱帶著清列好聞的淡香。
小格格那小狗鼻子一嗅,也就顧不上撞疼的額頭了,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
“哥哥,你吃了什麼好吃的?”
司聿不由得愣住了。
向來以潔癖著稱的司大少爺,一時竟忘記了推開這個小爪子髒兮兮的不知道抓過多少泥巴的小丫頭,還任由著她用髒爪爪攥皺了他新做的白衣。
是孽緣。
從第一眼就已經註定了的。
老洪叔緊趕慢趕地趕過來,卻見到他家小格格正窩在一個少年懷中,待他仔細一看,差點沒把魂兒給嚇飛了。
“少……少帥!”
老洪叔就算是再眼瞎耳聾也不會認不出來,眼前這位年僅十五的白衣少年,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少年掌權者。
司聿,司家大少爺,司冧大帥的長子,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北部司系軍閥的合格繼承者。
“嗯。”某少帥辨不出情緒的一句話。
老洪叔不由得尋思起他的意思:“少帥,這位是我們王府的繆格格,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少帥見諒……”
衷心的老僕人給小格格求著情,某隻小格格卻依舊在惦記著吃的。
“你為什麼不理我?我……我要叫阿瑪打你板子!”得不到回應的小格格癟著嘴,小臉兒上寫滿了不高興。
少年只覺得心上有一片羽毛輕輕地劃過,帶起一陣酥麻之感。
“你叫,什麼名字?”
小格格傲嬌哼:“╯╰我不告訴你!除非你先告訴我!”
老洪叔被這一下嚇得柺杖都差點拿不住了:哎喲!我的小祖宗啊!
“小格格,你……”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見年輕的少帥打了個手勢,於是剩下的話語無論如何都出不了口了。
小格格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動作,只是扯著他的白衣:“我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