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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州不過是個縣城,地方不大。加上坐落在黃河邊兒上,母親河暴怒時,遭受過幾次不大不小的水患。雖談不上貧瘠,卻離富庶相當有距離。
若要提起臨州的特產,無他,只有左家——擁有一個當朝太傅的左家。
於是乎,身為臨州人,你可以不知道縣丞是誰,卻不能不知道左家在哪兒。
左滴出府自然扮了男裝,這次就連隨行的二寶也跟著扮作小廝。他們四人搖身一變,成了帶著小廝逛街的兩位富家少爺。
祝心離開竹林,只萎靡一小會兒,就被這跟長平截然不同的景象所吸引,往來皆是百姓布衣,此時正值晌午,許是都在家中午休,街上人並不多。
左滴晃悠了一會兒,找人打聽到臨州最有名的酒館,領著二寶與弟弟徑自殺了過去。
要論打聽訊息,沒有比酒館茶寮更合適的地方。
“哎,聽說沒?左太傅回咱臨州了,那排場,紅妝十里啊。”果不其然,街上人少,可酒館裡卻熱鬧非常。
左滴剛進門,就聽到有人閒聊八卦,聲音還不小。
“哈哈,十里紅妝那是娶媳婦的排場,李老二,不懂別瞎說。”
見到左滴四人,原本趴在櫃檯上津津有味聽八卦的掌櫃,起身迎上來殷勤道:“這位公子瞧著面生,怕不是臨州人吧?您是要打尖兒還是住店?”
左滴背起手,昂頭微笑:“在下初來貴地,恰逢膳時逛到此處。掌櫃的莫要藏私,將店裡的招牌都端上來便是。”
掌櫃笑呵呵:“公子您有口福,小店的吃食可是臨州拔尖兒的。小二,帶客人入座。”
一個青衣跑堂應聲上前,眉開眼笑的把他們往裡請。
左滴四人坐在一張靠窗的圓桌上,她隨手賞給小二幾個銅子兒。
小二拿了賞錢,笑的更加真誠,他麻利將桌子抹了抹,神秘兮兮道:“公子莫非也是個郎中?”
常言道有錢好辦事,左滴很滿意小二的積極主動,狀若不經意問:“為何說在下是郎中?可有什麼說法?”
小二笑嘻嘻:“當然是因為左家了。公子難道不知,大康的一品太傅,正是咱們臨州人。”
左滴聽著小二驕傲的語氣,忍不住輕笑,她問道:“那又與郎中有何關係?”
小二還未說話,進門時那兩個閒談的人反倒過來湊熱鬧。
被稱作李老二的漢子高聲道:“小公子有所不知,左太傅昨兒個剛回來,今日就放出訊息,要尋所有郎中,為左老太爺會診。”
另一個人跟上:“可不是,這訊息一出,怕是整個川實郡的郎中都會往咱臨州趕,您瞧好吧,頂多三兩日。”
左滴含笑衝兩個熱心人抱了抱拳:“多謝兩位兄臺解惑。可這左老太爺究竟得了何病?為何要尋這麼多郎中?”
適才還熱心的兩人,聽到這話,頓時不作聲,只敷衍道:“旁人的家務事,咱們哪兒能知曉,吃酒、吃酒。”
左滴不氣餒,看了看同樣滿臉難色的小二,從懷裡掏出一串銅子兒,塞到他手裡:“在下就是好奇,小二哥可知曉是何緣故?”
小二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將銅子兒放回桌上,苦笑道:“公子莫要難為小的,您路徑此地,沒幾日就走了,小的一家老小都在臨州,可還要過日子的。”
語畢不待左滴再多言,麻溜兒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