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鳶看著楚明嬌漸漸發白的臉色,露出幾分興味的表情。
她支肘托腮,訓道:“什麼蕭無咎,他馬上是你名正言順的姐夫了。嬌嬌,你怎麼能直呼其名?實是無禮至極。”
“小心讓外人聽到了,要說我楚家沒規矩。”
平日裡,楚明嬌最不耐煩楚明鳶動不動端長姐的架子,拿規矩禮數來管教她,可現在她也顧不上計較這些了。
於她來說,楚明鳶沒有否認,就等於是承認。
楚明嬌用力地以指尖掐著自己的指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沒有失態。
即便心裡有了答案,她還是忍不住再問:“蕭……姐夫他是不是還有一頭黑色的海東青?”
小說中,對於大反派顧淵的描述並不多,說他被毀了容,平日裡總是戴著一個面具遮擋容顏;
說他身邊總跟著一頭被譽為“鷹王”的純黑色極品海東青;
說他最喜愛的酒便是“梨花白”——
據說,在他當街斬殺白側妃與顧湛母子後,堂而皇之地飲了半罈子“梨花白”,又當場將酒罈子給砸了……
小說中,蕭無咎在今秋死在了西南,隨後,現任鎮南王的嫡子顧淵就出現了。
如今一想,蕭無咎今年十九歲,他的年紀正好與顧淵對得上。
蕭無咎回京的時間,也與景愈被劫走的時機恰恰對上。
真相顯而易見,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原來,小說中那個短命的蕭無咎竟然死遁去了南疆,還性情大變——
從矜貴清冷的白月光變成了嗜殺成性的黑蓮花。
“我不知。”楚明鳶另一手拈起一個酒杯,隨意地把玩著,“你特意來找我,就是為了問這些嗎?”
楚明嬌深吸了一口氣,眸中複雜至極,話鋒一轉:“我來找姐姐,是為了穗娘。”
“姐姐也知道,以後我嫁入謝家,怕是日子艱難,正是需要用人,我想讓穗娘跟著我……”
“我知道姐姐素來看重穗娘,可願割愛?”
昨天,她從京兆府回侯府後,就從姜姨娘說的那個花梨木衣櫃的夾層裡找到了她藏的私房錢——兩張五千兩的銀票,出門時就撞上了穗娘。
穗娘主動提出,想給她當陪房,以後繼續服侍她。
說句實話,楚明嬌很驚訝。
她原以為穗娘會選擇跟著楚明鳶的,畢竟她現在淪落為庶女,連侯府的下人都逢高踩低,這段日子,流芳齋總是被怠慢,不是缺了這,就是短了那。
她萬萬沒想到穗娘竟擇了她為主,就像謝雲展也選擇了她一樣。
可見她這個姐姐為人有多失敗……
今日來瑤華院前,楚明嬌很得意,甚至想陰陽楚明鳶幾句,讓她好好檢討一下為人之道,但現在,她滿腦子都是蕭無咎,根本顧不上逞那一點口舌之能了。
“這還得看看穗孃的意思。”楚明鳶不動聲色地說,“待會兒,我把穗娘招來,問問她再說。”
她垂眸淺啜著杯中的梨花白,掩住眸底的異色,心道:穗孃的動作還挺快的。
楚明嬌此時心中千頭萬緒,心亂如麻。
她又朝窗外翱翔碧空的白色海東青望了一眼,起身告辭:“姐姐,我也沒別的事了,就先走了。”
“那我就不送妹妹了。”楚明鳶懶懶道,甚至沒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