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平遠從鼻子裡笑了一聲:“怎麼,生氣他騙了你麼?還是不解?還是……”
“閉嘴。”
舒平遠笑著搖了搖頭:“他真是太傻了。可笑到不可理喻。”
“你才是不可理喻。”靳北無法壓抑自己的怒火,對舒平遠吼出來,“你就這樣對自己的兒子?”
舒平遠不屑地看著他:“嗯?還沒有培養好他是我的失敗。”
“恰恰相反。”靳北冷笑。
舒平遠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看來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見解有些不同。”
“完全不同。”
“……你臉色很差啊。”靳北從會見室出來,廖方圓瞅著他說,“一臉想殺人的樣子。”
靳北瞟了他一眼:“他說了什麼你聽見了。”
“嗯。”
“是不是人渣!”
“這個結論早就有了。”廖方圓沉吟著,“只不過沒想到舒臨安對案子也有了解,知情不報,按理說……”
靳北瞪著他。
廖方圓聳聳肩:“積極採取行動幫助嫌疑人逃脫或者掩蓋,才算包庇罪。”
“看你一臉包庇的樣子。”廖方圓撇嘴。
靳北迴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天色已經十分陰沉,空氣裡彌漫著水汽的味道。他開啟窗戶,揉了揉鼻子,覺得雨前的氣息仿若湖邊那人身上的木香。
他應該還在學校。但一會兒可能會下雨。
舒臨安在教室裡手撐頭盯著課本,老師的聲音像是蟲鳴聲在耳邊嗡嗡。他轉頭看向窗外。
聽靳北的,他把窗戶關上了。教室裡有些悶,舒臨安又盯了一會兒課本,俯身趴在了桌上。
他沉沉墜入夢境時,雨開始下。一開始很小,一點一滴,像沒關緊的龍頭。後來漸漸變成傾盆大雨,澆滅了所有已出口或未出口的聲音。
他在夢裡聞到朗姆酒的香氣,嘗到一顆漬了糖的青梅。
舒臨安醒來時已經放學了,他其實一直在半夢半醒間,耳邊能聽到下課時的吵嚷。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同學們的聲音,還是他的臆想。
最近已經很少有幻覺。只是昨天傍晚在聽到廖方圓所說的之後,他總是很不安。
靳北去找他的叔叔幹什麼呢?
外面的雨毫無減小的趨勢,但舒臨安並不在乎,他拿起傘走下樓梯。
手機的震動突兀地響起,舒臨安心跳了一下,看到號碼,猶豫片刻,接了起來。
“臨安,你在學校嗎?雨太大了,等會兒再回吧。”
“你在家?”舒臨安問。
“嗯。”
“……沒關系,走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