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契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整張臉紅一陣白一陣。四肢也彷彿被無形的線縛住,動彈不得,只有心跳在不斷地加快,直擊著耳膜。
不……不管了!反正也都說出來了,幹脆就直接坦白吧!
林契心一橫,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拉住白悠銘的手腕,就往池塘旁邊的亭子走去。
他感覺到白悠銘抗拒了一下,但最後還是任他拉走。他的心跳得更快,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思,既欣喜又緊張。
兩人來到亭子裡時,林契的臉已經漲紅了。
這亭子是個六角涼亭,亭柱是映襯著整個院子的朱紅色。中間是一張可供八人圍坐的石桌,在其周圍是個八個分佈均勻的石凳。
亭子左鄰池塘,右臨一片草地,亭旁還有幾顆桃樹,此時樹枝上的桃花開得正豔,淡淡的香甜氣味圍繞著整個亭子。就算是不喜歡花的人,怕是都要看上兩眼。
“就……就是這麼回事,我喜歡你,你……你怎麼想?”林契艱難地說著,只覺著自己的舌頭彷彿已經不受控制了。若不是他說完就閉上了嘴,怕是立刻就要飛出去了。
林契定定地看著白悠銘的眼睛,試圖在白悠銘給出答案之前先看到他的態度,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汪平靜的幽泉。
林契心裡隱隱不安起來,無論是驚喜或是排斥,甚至是憤怒,都不應該是這種神情。
悠銘到底是什麼意思?
“悠銘你……好像很平靜。”林契終於耐不住問道。
“我已經知道了。”白悠銘如他的眼神一般平靜地道。
“什麼?你知道了?”林契大驚,張圓了嘴彷彿被定住了一般。
什麼時候知道的?誰告訴他的?
司睿!一定是他!哎,他嘴怎麼這麼長?
“是不是司睿告訴你的?”林契彷彿已經知曉答案一般篤定。
白悠銘皺眉,意外的同時,心裡也有些不悅:“你跟他說了?”
林契看著白悠銘皺起的眉頭一下子緊張起來,彷彿做了什麼錯事一般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悠銘!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怕你們是一對,那樣我不就是拆人姻緣了麼?所以才去問的,你不要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
“好了,”白悠銘打斷他,眉頭也舒展了不少,看起來倒並不像生氣的樣子,“沒關系,你跟不跟他說也沒所謂。”
林契聽了,一口忽上忽下的氣彷彿這才順了下去。
但此事一了,他在心裡給司睿道了個歉後,又有了新的疑惑:既然不是司睿告訴悠銘的,那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喜歡他的?
林契抿了抿彎起的嘴角,剛想問,卻被白悠銘一句冷漠的拒絕打斷:“我們是不可能的。”
林契怔在原地,他沒想到白悠銘的回答是如此地幹脆利落,絲毫不給人回轉的餘地,他心裡頓時既難受又尷尬。
不過被拒絕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並沒有準備因此放棄。
沒有回轉的餘地,就製造回轉的餘地!
所以很快,林契收起那怔住的表情,又硬是彎起了嘴角,故作歡快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們相處的時間加在一起還不到兩天,你對我沒感覺很正常。”
“沒錯,我們總共還認識了不到兩天,你既不瞭解我的為人,也不瞭解我的過去,你喜歡我什麼?”白悠銘忽然問道。
“我……”林契回想起那日在通往臨江城的林子裡初遇白悠銘的場景,當時最先讓他驚豔的是白悠銘的臉……
不對不對!
林契在心裡狠狠地否定了這個想法,他豈會是那種只會貪圖別人美色的人?若是如此,他哪會到現在還沒娶妻?怕是已經走上妻妾成群的大路了!
白悠銘見他遲疑,又道:“你既然找不到一個喜歡我的理由,可見你並不是真喜歡我。或許你喜歡的只是我和你不同的人生而已,新鮮好奇罷了。”
“不是的!”林契立即否定,眼裡閃著執著和認真:“我覺得喜歡就是喜歡,並不一定要有理由。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喜歡溫柔可愛的人,但他最終卻娶了一個勇敢潑辣的人。也就是說只要對的那個人出現,原本的一切要求就都不複存在了!我一看到你,就覺得是你了!其他我都不管了!”
白悠銘聽了卻忽然笑了,但既不是歡快也不是氣憤,彷彿是帶了一絲嘲諷,也不知是嘲諷林契還是嘲諷自己:“你倒不如說是因為我救了你你才喜歡我,這還算是一個理由。”
“汪苑還救過我很多次呢,可我只把他當兄弟,並不會對他有其他想法!”
林契急了,他覺得白悠銘似乎是對他存在誤會,把他當成了那些蓄養男寵的有錢人了。
於是他又馬不停蹄地解釋道:“你救我可能是我喜歡你的一個契機,但就算不是在那種場景下,我們只是單純在路間相遇,或者我撿到了你掉的東西,甚至……甚至哪怕你是個乞丐出現在我眼前,我也會喜歡你!”
「我喜歡你,將來我娶你好不好?」
「你喜歡我?可是……可是我這麼髒,還……還臭,你怎麼會喜歡我……」
「不知道呀,看到你就覺得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