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季吟噗通一聲重重摔在地上,胳膊,手心,臉頰全都擦破,流出了點點猩紅。
若是平時,他定是會痛呼起來,但此刻他爬起來,然後彷彿呆滯一般地坐在地上。
丘季吟垂著頭伸出左手,彷彿不敢置信一般地摸上右胳膊上的一塊青紫痕跡,那是剛剛被石塊打出來的。
丘季吟吸了下鼻子,然後抬頭看向司睿,一雙眼睛裡含著淚花,滿是驚疑和委屈:“你……你把我打下來了?”
看到丘季吟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司睿忽然有一陣難受,但這感覺很快消失。他收起以往的笑臉,冷漠應道:“是。”
“……為什麼?”
“你會一個人離開,把我扔在這裡等死。”
司睿臉上那種篤定的神情彷彿一把大錘捶在了丘季吟的心上,他聲音打著顫地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我可有做過背信棄義之事?我可有……讓你失望過?”
司睿莫名一陣心虛,或許不是心虛,是有種堵得慌的感覺。他有點不敢去看丘季吟的臉,便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
“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麼?”
丘季吟的聲音哭腔很重,司睿不用睜眼也知道他已經哭了。
司睿忽然覺得心亂如麻,他知道如果他不說出一個讓丘季吟無法反駁的理由,他會在傷口發炎死掉前先瘋掉。
他睜開眼睛,盯著丘季吟質問道:“你去找人救我?呵,你去找誰?林契麼?他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還是回金安城?沒等你回城,你就會在路上被人殺了!你憑什麼救我!”
丘季吟怔怔地看著彷彿陌生人一般的司睿,曾經的笑臉與溫柔彷彿泡沫一般消失不見,甚至讓他有種那樣的司睿是否存在過的錯覺。
半晌後,丘季吟嗚嚥著道:“你說得對,我根本就沒能力救你。我……什麼都不行……”
說完,丘季吟將頭埋入膝蓋中,整個人縮成了一個團,只有肩膀在不停地聳動著,像一隻無助的小獸一般。
終於讓丘季吟無話可說了,司睿鬆了口氣。可他卻並沒有感覺到輕松,相反看到丘季吟此刻的模樣,他竟然胸口有些發疼,想要把他抱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然後告訴他不是的,你特別棒……
意識到自己這種想法,司睿愣住了。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當時就不應該答應林契去保護這個拖累,應該……應該自己走的。自己走的話,應該可以逃出去!
為什麼沒自己走呢?是因為相信林契不會死在這,擔心以後做不成表面朋友了麼?
不是的……
他清楚地記得,他當時把丘季吟拉到自己馬上時,心裡想的是一定要保護好他。
“呃……”後背的箭傷忽然疼痛起來,眼前也開始模糊起來。
那毒發作了。
就在他痛哼時,丘季吟抬了一下頭,眼裡似有掙紮,但最終還是又埋到了膝蓋裡。
司睿覺得頭痛難忍,連帶的心也痛起來。剛剛還滿是擔心和緊張,甚至眼淚都在眼眶打著轉地給他拔箭撒藥粉的人,此刻竟然連看都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需要朋友。無論是這個人,還是林契,甚至是白悠銘,都是因為自己需要才會去特意相處的。
司睿忿忿地想著,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就在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突然聽到對面起身的聲音。就只這一道小小的聲,就讓他心底忽然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渴望。
小呆子,快過來,我好疼!
山洞中,白悠銘在運功驅毒之前,林契硬是堅持撕掉了自己的衣袖,把白悠銘身上幾處有些嚴重的傷口包紮起來。
其實他也不會包紮,只知道要止血,便胡亂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