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卿拉過劉嬤嬤,小心的拿袖子給劉嬤嬤擦了擦眼淚,卸下了藥箱走到朱老貨跟前,站定了,皺著眉頭問道:“你想怎麼辦?”
要錢一個銅板也沒有,這是錦卿的潛臺詞。
朱能看著錦卿瘦不拉幾的小身板,哼了一聲,說道:“我,我跟你家大,大人說話,你,你少插嘴!”
錦卿也冷哼一聲,“我跟你爹說話,你也少插嘴!”
朱能面上掛不住了,剛要捋袖子,朱老貨就斜了他一眼,朱能悻悻然閉了嘴。
朱老貨眯著眼睛看著錦卿,這丫頭片子前段時間磕到了腦袋,本來聽說都要死了又突然活了過來,前段時間聽人說又是刨樹皮野草又是泡羊腸子,還捯飭了一個大鍋煮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村裡人都說這丫頭磕壞了頭瘋掉了,可誰知沒兩天就背起了藥箱學那些走方郎中賣藥賺錢了!
朱老貨心裡對錦卿始終有些拿不定,總覺得這丫頭透著一股邪乎勁,朱老貨咳了一聲,說道:“我們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你們不能這麼平白的佔了我們家的地,得把佔了的地給退回來!”
栓子叔有些急了,這朱老貨明顯就是逼人家孤兒寡母的拆房子啊!
錦卿看了看,灶房都已經搭好了竹架子了,也鋪上了竹蓆,只等頂上鋪上樹枝稻草遮雨了。朱老貨就是瞅準了自己家是外來戶,村子裡沒人給他們撐腰才這麼囂張的。
“好,我們這就把房子拆了,佔你多少就退多少。”錦卿盯著朱老貨說道。
朱能反而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錦卿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朱老貨懷疑的盯著錦卿,錦卿冷著臉說道:“怎麼?拆了房子你們都不滿意?”
錦卿這麼一說,朱老貨反而訕訕然了,欺負孤兒寡母的逼人家拆房子,傳出去名聲可不就臭了,既然人家都答應了拆灶房了,自己再糾纏還有什麼意思。
等朱老貨帶著朱能走了,栓子嬸才從自己家裡把錦知帶過來了,抱歉的笑道:“剛才我怕朱老貨那兩個東西來橫的,會動手傷到孩子,就把錦知先帶到我家裡了。”
錦卿拉過錦知,笑道:“還得謝謝嬸子呢!”
栓子嬸嘆氣道:“謝啥啊,都是鄰居,照應下也是應該的。只是,錦卿你當真要把這新蓋起來的灶房給拆了啊?”
劉嬤嬤紅著眼,一臉難過的看著錦卿,錦卿深吸一口氣,一手拉著錦知,一手拉著劉嬤嬤,說道:“拆!不但要拆,還要拆的全村人都知道,朱老貨逼著我們家拆房子!”
錦卿心裡自有算盤,眼看就要到了盛夏了,暴雨多,每年這個時節灶房都要發大水,根本不能用,錦卿原本就想拆了現在這個,再蓋個結實點的土坯灶房,好過這竹子稻草搭起來的。
可就這麼被逼著強拆了,錦卿心裡始終一口惡氣咽不下去。
錦知七八歲大,也能明白髮生了什麼,握著小拳頭,粗聲粗氣的說道:“等我長大了,一定揍的他們不敢再欺負我們!”
錦卿摸了摸錦知的腦袋,對錦知說道:“現在姐姐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族長爺爺家,就說朱老貨要逼著我們拆房子,理由是佔了他小兒子的宅基地,這房子說起來也是族長伯伯的,我們家孤兒寡母的沒個人手,請朱荀伯伯來幫個忙拆房子。”
錦卿穿越後,接受了原來身體的全部記憶,她知道族長一把年紀了,小時候去縣裡讀過兩年私塾,既沒考上秀才也沒當上先生,可這不妨礙他以朱家村唯二的讀書人自居,也不妨礙他滿口之乎者也的講仁義禮智信的大道理。
不出錦卿所料,沒過一頓飯的功夫,花白鬍子的族長就拄著柺杖在兒子的陪同下過來了,錦卿一把掐向了自己的大腿,疼的兩眼冒淚花,劉嬤嬤原本就覺得委屈的很,雙眼通紅的算是本色演出。
錦卿淚光閃閃的撲了上去,對族長說道:“爺爺,這事兒本來不該麻煩您的,可朱老貨領著朱能說這房子佔了他家兒子的宅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