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錦卿就鼻子發酸,看著這二十車藥材,就彷彿看到了汪祁昌辛勞一輩子攢下的銀子都飛走了,更是肉痛不已。
孟鈞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安慰道:“你放心,等回京後把事實稟告皇上,皇上會嘉獎汪大夫的,藥材錢戶部也會支付給汪大夫的。”
錦卿頭一揚,她想起剛才絕望到癱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嘩啦的樣子就覺得不好意思,嘴硬道:“我是這麼愛財的人嗎?”
孟鈞笑笑,並不與她爭辯。
喬適在平州城裡急的頭髮都要掉光了,他已經從平州尹口中知道了鄭家送來的藥材都不能用,再這麼下去,大家只有等死一條路了!
就在他急的坐立不安的時候,錦卿帶著二十車藥材回來了,而與此同時,孟鈞發給晉王的書信也寫好了,派人秘密的送去了京城。
有了藥材做供應,錦卿也不再把藥材按量分發給平州人了,直接在街上架鍋熬起了藥,每天讓未得病的人早晚各來領一碗藥汁而那些已經被隔離的病人則由做了防護措施的醫娘去送藥。
一些病症輕的人很快便緩解了,每天因為鼠疫而死的人越來越少,到了五月五日之後,連續十天平州城包括下屬縣的死亡記錄都是零。
瘟疫終於控制住了,喬適心中很是高興,只是遺憾沒見到那個教會了錦卿醫術的汪大夫,他對瘟疫有這等深厚的認識,簡直自成一套理論,遠在千里之外就能猜到這裡需要什麼藥材,實在堪稱神醫。
自此之前喬適或多或少也有鄭柏楓那樣高傲的脾氣,不太看的起太醫院之外的大夫,特別是錦卿這種鈴醫出身的,覺得他們水平不夠,然而經此一事,喬適也深深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天外有天。
平州尹高興之下,便要開放州縣,被喬適阻止了要他再戒嚴半個月看看,若再無死亡記錄,才能開放交通。
率州尹的捷報傳到了京城,皇帝大喜,不但讓戶部把銀子照付給了汪祁昌,還下了聖旨,親筆給祁昌堂題了字“妙手仁醫”被洛陽城的官員刻成了匾,掛到了祁昌堂的正堂之上。高宗皇帝極少給人題字,這相當於是給了汪祁昌天大的榮譽。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愁,鄭貴妃和秦王鬧的一塌糊塗定要在鄭柏楓的死亡和鄭家的藥材上做文章,想要反咬一口,認定鄭柏楓的死亡與喬適和袁錦卿脫不了干係,而鄭家的藥材和汪祁昌的藥材幾乎是同時送達的,有誰能證明有問題的藥材就是鄭家的?
秦王自從上次貪墨事件後,一直不得皇上待見此時也是想最後博一把,好藉機翻身。
好在孟鈞的信一早就送了回去,晉王提前悄悄抓住了鄭家用硫磺燻蒸藥材的管事夥計指證是鄭孜行讓他們用廢藥材充當好藥材的,還有向他們提供大量硫磺的鋪子鄭家藥堂附近住的人也能證明,那幾日藥堂中飄著刺鼻的酸臭味,這才免於一場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楚的糾紛。
這個時候,錦卿意外收到了葉緯安寄來的書信,葉緯安的字型工整圓潤,一筆一劃都寫的極為認真,都說字如其人,果不其然,葉緯安可不就是這種溫潤認真的性子。
信中葉緯安除了,丁囑錦卿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外,還告訴她葉府已經開始準備他們兩個人的婚事了,葉緯安的父母在捷報傳回京城時,就去袁府提親了,兩家定下的好日子就在七月十五那矢,只等錦卿快些回來。
字裡行間,充斥著濃濃的牽掛和情意。
錦卿看了好幾遍,一字一句都讀的爛熟,覺得心中滿是甜蜜,這是葉緯安給她寫的第一封信,錦卿小心折疊好了之後放到了腰上掛的荷包裡。
然而錦卿心中又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葉緯安在信中欲言又止,似是有什麼事張不開口,也許京城中發生了什麼,錦卿一想到這裡,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京城去。
平州開放交通的那天晚上,倖存下來的人們在空地上燃起了篝火,不少人帶了家中的藏酒出來,見人就倒上一碗。
孟鈞計程車兵染病倒下的有三四十人,孟鈞帶著剩下的人給他們在平州城外立了衣冠冢。
平州尹為了感謝喬適、錦卿和孟鈞,自掏腰包買了兩隻羊,架在篝火上烤了起來。而喬適多日以來終於鬆了腦子裡緊繃的弦,喝多了酒,摘下了帽子,露出了油光發亮的前禿腦門,舉著啃光光的羊腿捶著地,哭叫道:“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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