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適臉色也同樣不好看,“若不出這兩個人,鄭柏楓豈不要逼著我把你們兩個送過去?不過鄭柏楓也沒撈到好,另外兩個,可是巴結他巴結的緊。”
錦卿按捺住心中的詫異,介面道:“平州不過是個窮地方,人也不多。即便是戶部這次發了大善心,給再多的錢糧也沒多少吧,秦王貴為皇子,怎麼會看的上這點東西?”
喬崢眉頭緊皺,“我們哪裡知道?秦王素來有貪墨的惡習,這次爆出來貪墨的是他的一個下屬,原本以為是這個人膽大包天,敢貪了救災的糧款,誰知道一審之下,扯出了背後的秦王。”
喬適拍了拍錦卿的肩膀,小姑娘到底太年輕了,搖頭道:“你不懂,這些皇子要養一大堆門客,逢年過節來來往往的禮節,還要想辦法拉攏朝中的大臣,沒錢怎麼行?而且,也說不定是因為見齊王失了聖心,出挑的皇子只剩他了,便愈發的膽大起來。”
出了喬適的房間,錦卿心中說不清是卸下了一個重擔還是背上了枷鎖,在喬適的保護下,沒有讓她去平州,然而終究還是有人要去這個地方。
下午的時候,喬適和鄭柏楓便召集了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在院子裡宣讀了他們的決定,宣讀之前,所有人都是鴉雀無聲,明晃晃的太陽直直的照在人的頭頂,然而在這大太陽下,不少人卻是冷汗直冒。
宣讀完名單,沒有在名單上的人歡喜之色溢於言表,而被名單點中的四個人要麼一臉淡然,要麼一副如喪考妣之相。
等人散去了,錦卿忍不住最後看了這四個人一眼,這四個人都是半老頭子,家中妻兒老小一應俱全,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和家人團聚。
錦卿心中有再多的波瀾起伏,此刻也硬生生的把它壓下去了,她沒有那麼博大的胸懷,能不顧一切的奉獻自己。她還有葉瑋安、錦知、劉嬤嬤……為了這些人,她絕不能去逞英雄,老老實實的躲在喬適身後保命就行。
下午的時候,有個晉王府的丫鬟直接找到了錦卿,說是顧孺人又懷了身孕,甚是想念錦卿,讓錦卿有空的時候去看看她。
錦卿扳著指頭算算日子,竟是好長時間沒去過晉王府了,也難怪這姐姐不高興了,再加上今天的事情,錦卿心中煩悶,便直接去了晉王府。
顧瑞雪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琪兒今年都七歲了,然而依然明麗溫婉,腰身纖細,若不是梳著婦人髮髻,怎麼看都像是十六七歲的姑娘,不像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錦卿過去的時候,顧瑞雪正斜靠在榻上,與晉王妃說話,大概是因為顧瑞雪有了喜訊,晉王妃心裡高興,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多了幾分紅潤。
細細瞧著錦卿,晉王妃笑道:“我原來以為妹妹這腰身保持的好是有秘訣,現在看來,是你們家的姑娘都是這水蛇腰啊”
錦卿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她也想吃的胖一點,變成一個前凸後翹的豐滿大美人,可無論她怎麼吃,還是這副發育不良的小身板,平白讓她惆悵。
錦卿坐下來笑道:“殿下可知道這個好訊息了?”
顧瑞雪搖搖頭,笑道:“皇上讓他專門負責去平州的錢糧調派,從去上早朝就沒回來,忙的沒時間。”
錦卿心中微微一動,然而看顧瑞雪臉上卻是一臉的坦然,看不出任何或高興或喪氣的情緒來。
一直以來錦卿似乎都忽略掉了一點,皇上這麼多皇子,除了晉王,這些皇子殿下就像是海浪上的小舢板,隨著皇上的喜怒在朝堂上起起伏伏,只有晉王一直是現如今低調謹慎的樣子,皇上誇功勞的時候有他一份,找茬的時候卻挑不出毛病來。
如今秦王貪了點小錢,都被就揪了出來掛了牆頭,這個晉王姐夫卻波瀾不驚的接替了秦王的工作,謹小慎微的進行著錢糧調派,連家中添丁進口這樣的喜事都沒回來……
錦卿擺擺頭,顧瑞雪心思比她深沉,她那點花花腸子加起來還不夠顧瑞雪的一個指頭,誰知道顧瑞雪和晉王到底是打主意,這些皇子哪有省油的燈,她只用做個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小太醫就行了。
錦卿從晉王府出來後,直接讓馬車送自己回了袁府,經過一處小巷時,錦卿聽到了一個耳熟的聲音,似乎就在近處。
錦卿將簾子掀開一角,透過縫隙,驚訝的看到葉成攥著一個漢子的頭髮,從一戶人家的後門將他拖了出來,原本白俊漂亮的臉此刻扭曲的變了形。
錦卿心驚不已,剛要喊車伕停車,就看到葉瑋安一身硃紅色的官袍,一臉陰沉的揹著手從後門中出來了,看向那個漢子的眼光充滿了仇恨,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幾個洞出來。
這哪裡是往日風輕雲淡,溫雅有禮的葉瑋安
跟著葉瑋安出來的是餘墨還有兩個錦卿不認識的漢子,錦卿嚥下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神差鬼使的輕輕放下了簾子,任由馬車快速的行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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