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寶錦望著眼前的景物,冥冥中好似有什麼微妙的感應,只覺得心裡堵得慌,好似有什麼要從血脈中噴湧而出——
好似岩漿噴流,要吞噬所有的熾絕!
她有些難受地捂了下心頭,隨即點頭道:“天‘色’已晚,再不回宮,皇帝免不了要怪罪。”
車駕 而過,只剩下這一地蒼涼鬼魅,昏暗中,綠油油的磷火開始陸續飛舞——這裡已是亡者地樂園了。
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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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錦回到宮中,時辰雖晚,免不了也要去乾清宮中去回個話,免得今上嗔怪。
誰知她一到外宮,就見幾個相熟的正在愁眉苦臉,見她貿然而入,一個小太監驚得連忙上前扯住了她,頓足道:“姑娘你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就這麼進去?!裡面正在……“
他努了努嘴,示意燈火通明的內殿,詭聲道:“萬歲和娘娘正在吵鬧,誰進去都要觸了大黴頭。”
寶錦仔細一聽,果然隱約有人提聲在說些什麼,她不聲不響地走到廊下,替了手腳發顫的小***,一邊凝神聽去——
只聽皇帝的聲氣淡淡,話裡卻含著強硬的意味,“賢妃與你自幼結好,也算是金蘭之‘交’,你非要看她一條白綾,血濺三尺嗎?”
“臣妾豈敢!”
皇后氣得聲音都發了顫,平素不用的“臣妾”一詞,都從她口中恨恨吐出。
“我這個中宮也是你親封的,處置一個罪證確鑿的宮妃,難道就行不得了?!”
寶錦一聽便知,他們是說先前‘蒙’罪幽禁的雲賢妃,她心中一凜,想起雲時,更加湊近了些。
“此一時,彼一時。賢妃一事,原本有琅 作證,但她明明自己才是逆黨,證詞當然也絕不可信。賢妃為家族計,‘私’傳訊息可能是真,但真要竊取密旨,窺探朕意,怕是也沒這個心計和魄力。”
寶錦聽皇帝所說,心下也深以為然,卻聽皇后冷笑一聲,曼聲道:“婚後這麼多年來,萬歲一直覺得她柔弱良善……如今,您還相信她是遭人陷害?!”
“是真是假,總也要徐徐審問,不能匆匆定論。”
皇帝緩緩道。
皇后忍住怒氣,聲音壓抑道:“就算琅 所說是假,先前賢妃那貼身‘侍’‘女’也說得真真地,怎麼就算是匆匆定論了呢?!”
隨即裡面帝后二人又低聲爭執了幾句,寶錦聽著,若有所思,隨即耐心等待著,果然不過一刻,皇后珠瓔搖曳,盛氣而出。
寶錦隨即向皇帝告了乏,皇帝正在沮喪煩‘亂’,也沒留她,寶錦隨即匆匆離開,見身後無人,便警覺地撇進錦粹宮。
“你來做什麼?”
徐嬰華美目睜大,難解‘激’動,隨即,卻又黯然苦笑道:“是顯戮還是鳩酒白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