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想問的麼?”司楠問出這話,心中緊張起來。
倘若她如審訊的那些人一樣要問出他與鎮南王府倖存者是否有聯絡,那他只能認為這個女人所說的一切是一套精心編造的謊言。
其實就算是為了套他的話而編造的謊言也無所謂,他確實不知道王府還有誰僥倖逃出。
慘禍發生之時,他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可到底還是遺憾啊,他比誰都希望眼前人真的是郡主還魂,來找那些害了王府的人索命。
駱笙搖了搖頭:“沒有了。”
沒有想問的了。
如果幼弟當時就死了,她還問什麼呢。
問到那些倖存的人又如何?她難道要把他們拖入到復仇的深淵嗎?
司楠的眼睛一點點亮起來,久久凝視著駱笙。
眼前的少女,彷彿與他記憶中尊貴又不失溫柔的郡主身影重合。
“抱歉,我救不了你。”駱笙說著這話,心頭苦澀。
即便是駱姑娘,依然有不能做的事。
身為清陽郡主,不允許她任性的事就更多了。
司楠似乎根本沒把駱笙這話放在心上,望著她露出個笑容。
這笑沒有蔑視,更沒有容貌所賦予的勾魂奪魄,是再純淨不過的一個微笑。
“我想請你幫一個忙。”司楠輕聲道。
他依然叫不出“郡主”兩個字,可他希望她是。
“你說。”
“殺了我。”
駱笙的手猛然一顫,問道:“你說什麼?”
司楠的笑容多了一絲苦澀:“詔獄刑具幾乎都在我身上用過,我每時每刻都生不如死。你若願意幫我,那便殺了我吧。”
駱笙目光下移,落在司楠手腕。
他的手腕被鐵環牢牢勒住,幾乎可以見到森森白骨。身上辨不出顏色的衣衫破爛不堪,一道道傷口猙獰翻卷著。
她離他很近,能聞到那股淡淡的腐臭的味道。
司楠說的沒有錯,這樣活著確實每時每刻都生不如死。
錦麟衛不可能放過司楠,到最後無論是問出什麼還是一無所獲,司楠面臨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幫我解脫,可好?”司楠輕聲問,那雙精緻風流的眸子閃著期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