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黑下來,沒了上門弔唁的客人,安國公世子等人搖搖欲墜起身,這才稍稍能休息一下。
靈堂這裡自有穿了孝服的僕從徹夜守著,以保長明燈不熄。
朱二郎沒有回房,小心避過僕從去了朱含霜的住處。
他之前來過一次,不過在院門口就被守門的婆子攔下來了。
朱二郎摸了摸荷包,上前叩門。
院門開了,婆子一看是朱二郎,暗暗叫苦。
二公子怎麼又來了!
之前管事就叮囑過了,不許任何人來看二姑娘,哪怕兩位公子與世子夫人也不例外。
“二公子有事嗎?”婆子擋著門口,乾笑著問。
“我來看看二妹。”
婆子勉強扯出個笑容:“二公子,您就別為難老奴了,不讓人打擾二姑娘是國公爺吩咐下來的。”
朱二郎扯下腰間荷包,塞進婆子手裡:“張媽媽行個方便,我就看二妹一眼,最多說一會兒話就走,不會惹出麻煩的。”
拿著沉甸甸的荷包,婆子猶豫了一下。
只是讓進去說幾句話就有好處可拿,這種好事不是常有的。
朱二郎一見婆子的反應有戲,忙道:“張媽媽通融一下吧,我母親過世了,又一直見不到妹妹,我心裡不踏實。”
婆子捏了捏鼓鼓的荷包,側開了身子:“那二公子快一些,不要久留。”
朱二郎敷衍點頭,快步走了進去。
婆子飛快關上院門,開啟荷包看了一眼。
這一看,眼睛不由直了。
二公子出手好大方,竟是一荷包金錁子。
守著朱含霜的自然不止婆子一人,另有兩個丫鬟守在屋裡。
見朱二郎走來,兩個丫鬟一愣,下意識便要攔著。
朱二郎故技重施給兩個丫鬟塞了金釵,終於見到了朱含霜。
屋中光線不甚明亮,朱含霜披頭散髮,只穿著一身雪白中衣抱膝坐在床榻上,乍一看去彷彿女鬼。
朱二郎看傻了眼,不由大驚:“二妹,你不是病了麼,怎麼成了這樣?”
朱含霜緩緩轉頭看向朱二郎這裡,眼中一亮猛然跳下床:“二哥,你終於來看我了!”
大概是許久沒有活動了,她腳一落地便一個趔趄,身子往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