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焱指著其中一口棺槨道:“這裡面是。”
駱笙伸手,輕輕撫上黑漆棺材。
承著風雪從北河來到京城的棺槨一片冰冷。
駱笙在心中道:朝花,你終於回家了。
許久後,駱笙吩咐紅豆:“去把秀姑喊來吧,她的姐妹回來了。”
紅豆跑去小廚房喊人:“秀姑,主子說你的姐妹回來了。”
姐妹?
秀月一怔,一臉茫然隨著紅豆去了小院。
入目便是那兩口黑漆棺槨。
“主子——”秀月隱隱預感到了什麼,看向駱笙。
駱笙對著秀月輕笑:“聽你說過你和朝花的故事,我讓三火去北河把她接回來了。”
秀月眼簾輕顫,指著離駱笙近的那口棺材問:“是……這個嗎?”
駱笙輕輕點頭。
秀月撲過去,扶棺痛哭。
駱笙默默看著,竭力控制著淚意。
秀月有著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哭得痛快,她卻不能。
一隻手搭在她肩頭,把她攬過去。
駱笙抬眸看著衛晗。
“難受的話就哭吧。開心會笑,傷心會哭,這是人的自然反應,不一定要有理由。”
駱笙潸然淚下。
衛晗環著她肩頭,心裡安穩踏實。
在北河的那個晚上,洛兒對著朝花的屍體無聲哭泣,他擁抱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大著膽子擁抱喜歡的姑娘。
他多麼幸運,如今能隨時擁抱她了。
她傷心時,喜悅時,任何時候。
朝花下葬的那日是個晴天。
駱笙沒讓衛晗陪著,只與秀月兩個人在新起的墳前立了許久。
那些陪著的人都被打發得遠遠的,包括紅豆與蔻兒。
風穿過林間,吹起素色斗篷的衣襬。
秀月紅著眼看向駱笙:“主子,咱們回去吧。”
朝花姐姐終於擺脫了玉選侍的身份,離開了寒冷的北河,在最近的地方守著她和郡主了。
以後只要想朝花姐姐了,她們隨時都能來看她。
光明正大來看她。
這可真好啊,是她以前從不敢想象的事。等百年之後她也要葬在這裡,與朝花姐姐一起守著郡主。
“嗯,回去吧。”
駱笙攏了攏斗篷,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