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們自己的家裡被那些打仗計程車兵們給毀了,沒有辦法才大老遠來到這裡,來了卻進不去,只能這麼多人一起擠在這條破路上,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嗎?”
“為什麼因為我們?我們又做了什麼?”
“你們這種富家子弟衣食無憂的,僅憑你們的喜好就能決定別人的生死,當然不會理解被決定生死的人的痛苦!你們有權有勢的,只要跟縣老爺表示了不想讓我們這些窮人進縣裡,那他們肯定二話不說就把我們關在外面啊!然後你現在來這裡是做什麼?來看看你們的成果嗎?看到了嗎?開心了嗎?!”他的聲音突然狠厲了起來。
顧衡之又生氣又有點好笑,無奈道:“那跟我沒關係,我過來只是……”
“你說沒關係就是沒關係嗎?誰知道你們這種道貌岸然的人背地裡都在打著什麼鬼主意?!”顧衡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個人憤怒地打斷了,義正言辭的,就好像說的是什麼眾人皆知的事實一樣。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有單純圍觀的,也有跟這人一樣抱著惡意的,就好像他們會落到這般地步,全是顧衡之的錯一樣。
顧衡之縱使脾氣再好也有點兒生氣了,被人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一通亂說,換誰都不會沒脾氣吧。
“說夠了沒有?”顧衡之等著他說完,掃了一眼說話的人以及周圍義憤填膺的觀眾。顧衡之的聲音沒有很憤怒,但是很冷。冷到在現在這樣還不算太涼的天氣,他們有的人都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說夠了?怎麼了?你還有話說嗎?”跟顧衡之對吵的人雖然也在他的注視下有點兒慫了,但大概是因為現在這麼多人看著,太快認輸的話會很下不來臺,便硬著頭皮說道。
顧衡之看得出來他的處境,卻不打算給他臺階下。
“我對你本來沒什麼話說的,因為你們確實可憐,但可憐並不代表你們可以憑藉這樣的身份來胡說八道為所欲為。不代表你們可以不顧真相去怨天尤人,把所有的遭遇都怪到別人的頭上,還是完全不相干的人。”
“你少胡說……”
“我胡說了嗎?難道你們現在不承認自己可憐?還是說真的覺得是因為我你們才會這樣的?長時間餓肚子思考能力會欠缺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但餓肚子不至於把腦子餓沒吧?像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是我有問題,不是我來這裡嘲笑你們,而是你們自己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你們是有被害妄想症嗎?”
顧衡之的一番話說完,那些人沒有一個出聲反駁的,不知道是不敢反駁,還是沒話可說。
“確實,你們很可憐沒錯,但別人卻沒有義務再三幫助你們。你們與其抱怨現在我們縣裡不再接濟你們,倒不如好好想想這是為什麼。因為人太多了,要救的人太多了!縣衙裡有多少糧食來給你們吃?當我們這是國庫吃不盡嗎?沒有人幫你們不會自己想辦法嗎?以為自己可憐別人就有義務幫忙嗎?”
顧衡之環顧了四周一眼,這些人確實很可憐。尤其是一些抱著孩子的婦女,此時眼巴巴的看著他們,似乎還在害怕。
顧衡之心裡很無奈,他何嘗不想幫助他們?他又怎麼會願意看著這些人流離失所?可卻敗給了無能為力。
“今天若是換了一個人過來,如果長得凶神惡煞,如果帶著一堆隨從,你們還敢這樣嗎?我勸你以後做事還是動點腦子的好,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身邊的其他人。”顧衡之不想再去說他們什麼了,說到底也只是可憐人罷了。
顧衡之剛轉身還沒走兩步,聽到了身後的人突然開口,
“我們自己不是沒有試圖想過辦法,可是跟著別人一起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顧衡之腳步瞬間停住了,他突然就想起來之前那人看著他的時候的那種怨念,為什麼會很熟悉了,也想起來了是在哪裡見過那個死了的人。
就在這條街上,當初那個人也是這樣,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怨念和怒意。
“你說的是誰?跟誰去了哪裡?為什麼沒有回來?”顧衡之回過頭就是一連串的問題,差點把那個人給問懵了。
他本來只是隨口抱怨了一句,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會讓這個男人這麼在意。一時間,顧衡之在他眼中的形象立馬就好了很多。在顧衡之的詢問之下,他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他說在來這裡的路上認識了一個男人,兩人還算投緣,再加上他們都是孤身一人,也就搭了個伴。
結果就在前些天,有人來問他們要不要找點事做,跟他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就跟他們過去了,讓他在這裡等著,說如果可以的話就回來告訴他。
說白了就是先去冒險,畢竟他們也不是很相信來找他們的人。
結果他的同伴卻再也沒出來了,他想進去找卻被攔在外面,他不被允許進城,也不知道里面的同伴是死是活,畢竟城裡的訊息也很少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