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拎起麻將在興師問罪,“麻將,是不是你沒吃到全魚宴,所以懷恨在心,在心裡罵我來著?”
薛汶撲哧一聲笑了,偷眼看時,卻見皇帝面露寒霜,眼中光芒幾乎要嚇得人兩腿發軟——
“既然醒了,就讓她給我滾。”
“萬歲……”
薛汶正待勸解,卻聽皇帝拂袖而去,聲音遙遙傳來,聽不出喜怒,卻更讓人心頭一顫——
“即使她這麼有精神,就讓她到裝雜物的車上,那輛帶著火鍋和銀炭的車駕,就暫且讓凍病的宮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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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離卻不知外面在說什麼,她放下被晃得直翻白眼的麻將,起身著裝。
宮裝繁麗,她這件雖不算上品,卻也拖曳在地,衣帶紛飛之下,卻好似蹭著了什麼東西。
她低頭將之拾起,卻見只是一張紙角,好似是什麼信箋上被撕了下來。
湊到鼻前聞了一下,帶著奇妙的薰香味道,使人好似身處幽蘭之苑,上面墨跡宛然,只寫著一個“恆”字。
“恆……”
丹離目光閃動,下一瞬卻是笑靨如花,“這大概是大姐身上撕下來的。”
“恆之一字,可是有無窮奧秘啊!”
她搖頭笑道,黑暗中,一雙黑眸中,竟升起詭譎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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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駕正在顛簸,丹離鼻腔裡滿是胡椒和山西老陳醋的味道,一陣瘙癢之下,她連連阿嚏,氣流將麻將身上的貓毛吹起,又撞上她的鼻尖,頓時更是噴嚏連連。
自從那“一夜春宵”之後,她便被趕到了這輛裝滿油鹽醬醋和鐵鍋爐架的車上,車中擁擠不說,溫暖的火鍋也是不用想,更悲摧的是,銀炭也沒了。
她縮了縮手腳,想也不想的,把麻將抱入懷中,肉嘟嘟的很是暖和。
“麻將,還是你好,不象某人那麼小氣……”
丹離氣鼓鼓的抱怨道:“某人太小氣了,不過是一夜風月,就這麼小心眼的報復……”
麻將喵了一聲,不知是贊同還是反對,丹離卻不由分說的將它當成訴苦的物件,“就是說嘛,他**佳麗三千,這等風月之事經得多了,何必如此介懷?”
此時車駕猛然停住,丹離的頭撞上了鐵鍋底,痛得眼冒金星——
“怎麼了?!”
她大聲喊道,外間卻無人理會。
匆匆探出頭來,卻被眼前的一切驚住了。
一道高不見頂端的城牆出現在眼前,巍峨至高,彷彿無法逾越的厚重。
看著城門前兩個大字,丹離終於如夢初醒——
京城,終於到了!
諸國之京,天下之首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