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肩聳動著,腳步都有些踉蹌了,丹離幾乎要擔心她失足摔入池中。
但阮七終於還是站起身來,挺直了脊背。
她最後一次凝視自己一眼,微顫的雙手,雖然無力,卻終究穩穩的戴上了面具。
下一瞬,她恢復了一貫冷然幹練的模樣,轉身疾步而去。
丹離等她走遠,這才現身出來,凝望著潺潺流水,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一把拎起正要拔腿開溜的麻將,面上笑容燦爛至極,卻讓麻將嚇得雙爪抱頭,作出一個極端防禦的姿態。
啪!
重重的一拍,在頭頂只輕蹭了它腦袋油皮一下。
“喲,長能耐了麼,知道什麼是‘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了?!”
丹離似笑非笑的盯著它看,直到麻將承受不住壓力,四爪都蜷曲著與身體圍成一團,徹底進入“裝死任你摸肚皮”狀態。
丹離冷笑一聲,一把將肉團麻將拎了起來,“此地不易久留,回去再收拾你!”
她拎起麻將原路返回,在宮道上走到一半,卻停住了腳步,微微皺起眉來。
前方正是左右相對的回燕宮和溫儀宮,住著正是嘉妃與淑妃這兩位。
只見遙遙相對的宮門前雖不算門庭若市,卻也有三兩停小轎輕車停駐,顯然是其他前來奉盛賀喜的低階嬪妾們。
丹離實在不願去趟這混水,於是轉身換了條小路,繞行了半圈。
高牆之上青苔斑駁,風聲嗚咽,整條長巷都見不著一個人影。
丹離走在光滑青條石上,覺得肩有點酸,她瞪了麻將一眼,正要坐下來休息,卻聽西北方向,有人朗聲而笑,“本王已是仁至義盡,姬常在卻不肯賞臉,未免也太過無情了!”
是姬悠!
他不是去找梅選侍了嗎,怎會在此?
丹離一骨碌站起身來,將麻將甩在一旁地上,輕車熟路的爬上了牆頭。
果然西北方向的岔道上,出現了姬悠的身影,與他對峙而立的,正是上次莫名而逃的熙王!
姬悠不言不語,手中卻是那長玉精雕腰帶,一抖之下,竟是連續三個漂亮的劍花!
“熙王若是要討教,妾身隨時奉陪!”
姬悠的豪言壯語,讓丹離心頭一涼——她眼尖不亂,一下便看出,姬悠身後揹負那人,竟是梅選侍模樣!
這到底是怎麼了?!
“住手,不要跟他打鬥……”
氣若游絲的嗓音,果然是梅選侍無疑。
姬悠反手輕拍,動作輕柔卻又堅定,“並非是我要爭強鬥狠,而是有人逼人太甚!”
下一瞬,劍光明燦,幾乎讓人不能視物!
熙王居然身上帶劍,而且毫不猶豫的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