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板著臉?”
“每年的這三日都是下著雪,將我的桃樹凍得半死。”
“勿急,桃樹雖然凋枯,來年春暖之時,卻仍能萌發綠芽……”
“真的嗎?”
“嗯……因為這是我們倆親手栽的桃樹,命韌。”
似夢非夢間,那寬厚略帶薄繭的手掌,還是如往常一般,穩穩的攬住自己,親暱而溫暖。
她不由的伸出手,卻是摸了個空。
伸出的五指觸動了窗格,略微露出條空隙,冷風夾帶著雪片,劈頭蓋臉的衝了進來,瞬間讓她打了個冷顫。
一切……都只是虛空。
殘忍而美絕的幻夢,宛如氣泡一般,只要輕輕一戳,便是浮滅破碎。
她雙眸閃過金芒,隨後靜靜的,含笑不語。
“我,最討厭上元節了……”
低啞的喃喃聲,讓正在爭執不休的兩人一楞,梅選侍愕然追問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一個人過上元節太無趣了……”
丹離轉過頭來一笑,雙眸閃動著異彩,她一把接過飛竄過來的麻將,雙手卻不自覺的握緊,直到麻將發出喵喵抗議,這才歉然放手——
“不如,我也跟你們一起偷偷遛出去?”
梅選侍微微一驚,“可是宮妃偷潛出宮,被抓住就是滔天大禍。”
“姐姐以前用宮女的腰牌,一向是順利無阻的。”
丹離甜甜一笑,一句話就犀利非凡,梅選侍張了張口,終於還是默然了。
“那好,我們初十晚上就出發!”
丹離提起麻將,心滿意足的倒上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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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晚上終於到了。
三人早早吃了點熱湯麵裹腹,隨後黑燈瞎火的換上梅選侍弄來的宮女服飾,又掛上了象牙對鑲腰牌,這才跟著出宮的人潮,緩緩走向承佑門。
承佑門附近,有幾處殘舊宮室是太醫院集中曬煮藥材之地,如今雖然雪蓋飛簷,卻仍能隱約看出當初的華美盛景。
三人為怕被人發覺,刻意避開些人潮,在微微荊棘的矮林間繞來繞去,冷風吹得人身上颼颼,在雪地裡拖出長而斑駁的陰影來。
驀然,姬悠面色一變,及時拉住了其餘兩人——
“小心,林子裡有怪聲!”
梅選侍立刻嚇得慘白了臉,‘在……在哪呢?“
“原來小梅你怕鬼怕黑啊!”
姬悠笑著調侃道,十足十不知死活。
“不對,林子裡有誰在打鬥掙扎!”
丹離側耳聽了片刻,面色也是一肅!
三人好奇心起,躡手躡腳的靠進矮林灌木附近,一看之下,驚得渾身血液都似倒流——
清螢雪光反射之下,阮七渾身衣衫都被撕裂,露出白皙嫩滑的**,在四個黑衣大漢壓制下死命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