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離又是一陣急追,唐王被她繞得頭暈目眩,又急又氣,一聲怒斥哽在喉頭,卻終究沒敢出口。
丹離追得興起,居然一把拽下唐王的發冠,朝著麻將便扔了過去。
沉金髮冠在地上發出沉重聲響,把麻將也嚇得呆了一瞬,丹離見機不可失,飛身撲過去,將它摁倒在地。
“你長了翅膀也逃不掉了……哼哼”
她發出妖怪般的猙獰笑聲,不顧麻將的掙扎撲騰,拎著它的腦後皮,就從地上爬起身來。
一旁的唐王終於從驚愕中醒悟過來,只見他披頭散髮,滿身水漬果色,形容狼狽好似街頭的乞者,平日的儒雅嚴肅氣質已是蕩然無存,眾人想笑又不敢笑,只是彎了彎嘴角。
發覺到眾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唐王那一本正經的神色終於開始出現裂痕,他又驚又怒又惱,氣得眉毛直抖,一聲“孽女胡鬧”險些就要喊出口。
丹嘉見勢不好,連忙挽了父親的臂膀,輕聲勸道:“父親還是去更衣吧……我和母親也很久沒見面了,聽說她病得臥床不起……”
她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卻含著某種微妙的深意,唐王立刻就醒悟過來,順著她的口氣連忙說道:“是啊是啊,你母親病得很重,我這就帶你去看她。”
兩人唱完雙簧,偷眼見丹離似乎毫無反應,只顧蹂躪著手裡的肥貓,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五妹……”
丹嘉有些艱澀的喊出這個稱呼,神色間有些不自然的黯然,“我母親病重,且容我先告退,去探望她老人家。”
“你去吧,記得替我問候她老人家一聲。”
丹離揮了揮手,還是心不在焉。
如蒙大赦的父女兩人連忙離去,丹離目送著他們的背影,眯起眼,似笑非笑的俯在麻將耳邊,悄聲道:“這幾天,京城風雲際會,真是熱鬧死了——連這兩個蠢貨都想蹦達一下,你說可笑嗎?”
麻將根本不甩她,理也不理,奮力咬開荔枝皮。
“你這個吃貨”
丹離敲了它腦袋一下,卻笑得更甜,悄聲道:“這兩個蠢貨雖然笨了些,但也是人盡其用,不可缺少的——我的符灰已經撒在丹嘉身上了,接下來就全看她的了。”
“喵~~~~~~~~”
麻將受了一記痛扁,哀怨的銜著荔枝不放,嬌聲催促丹離剝給它吃。
笑罵一句,丹離轉身朝著一旁無措的侍女道:“還楞著幹什麼,這裡髒兮兮的,趕緊帶我和麻將去其他房裡休息,記得再拿一份荔枝來。”
略顯昏暗的正房後堂,乃是唐王正妻的起居之地。
唐王后對外已經稱病多日,此時此刻的寢房裡卻是一片寂靜,連半點藥味都不曾聞得。
丹嘉來到此地,腳步不由的放慢遲疑起來。
那個人……就在這間房裡?
人說近鄉情怯,她卻是臨到相見,激動而又惶恐,幾乎不敢再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