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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而那些被藏於亙古的遙遠記憶,像是潮水一般瘋狂湧入她的腦海,生生填入四肢百骸之中每一處空隙,神經如是溺斃了感知,直至化作眼淚流出了眼眶,可留給她的唯有痛到極致的麻木。

到底是如今的她替千年前的那個自己還有整個南戎過於悲哀所致嗎,好像並不是這樣。

只是,這麼多年她看慣了那順應人世機緣的王朝更迭和那玄不可測的天機,太清楚的知曉那些……只能是過往煙雲,算作消遣時間的無羈歷史,不管夏衍是不是夏稀,不管自己是不是趙貊庠。

千年後的現在,他們都已經沒有了更直接的關係,因為他們都死在了千年前,一切恩怨都在那裡終結。

千年後,若再強行糾結於他是否籌謀是否親手推了自己的妻子入他人床笫之中,又誅滅了她與她的全族,只是鞏固他的王朝霸域持續百年,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也沒有任何理由,除了再一次承受痛苦什麼都挽回不了!

所以,大可不必介懷,那隻能是命,自古以來不過成王敗寇罷了!

當然贏過她的是一眾神仙,想想也不是輸的那麼難看了,而她不過區區一介巫人之主罷了。

然而,最後,那個王朝終究還是被取代了,不過時間而已,只是他們命太薄沒有等到那個時代,沒有像是畜牲一樣低賤的奴隸的制度,即使依舊有奴隸的存在,可他們某種籍貫上算作是人,比畜牲高一級。

湘潭城裡大雪紛飛落了整整一尺深,周遭的建築已經看不清原有的模樣,像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滿城的紅楓樹像是月宮裡的玉樹銀枝,開出了無限絕色的花束。

眼睛飄進了落雪溼成了水,心卻莫名刺痛了一下,賀槿竟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看著還在保持著之前的動作這麼久,就連手心的雪混合著某人的眼淚,令他手背的傷口結上了冰塊,也強忍著沒有動她分毫,縱容著她躺雪地的惡習,意識到這一點兒也不像他。

捂上心口的位置,被她弄傷的傷口依舊在緩慢的滲出血,可他卻感觸到比血還要更詭異流出的氣息,賀槿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暗道:將別,你還真是不死心,所以,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將你完全消磨殆盡呢?

這次,你可是心甘情願的被我吞噬,若是最初沒有我的一半魂靈,你根本沒有機會活到今日,你本來就該死,本來就不該出生!

“貊庠,趙貊庠……”只是動了一下手,便輕易將人拉出雪中,賀槿拍了拍她被血汙染的難看的臉,試圖叫她清醒,她並沒有昏厥過去,他一直都知道,不過是想要看她究竟在耍什麼手段而已。

但目前的情況看來,他一瞬有些不想知道了,左右來回不過只有兩個答案而已,她想起或者沒有想起千年之前的那些記憶罷了。

不過想起來的機率還是高於忘記吧,因為歸墟的那位帝姬救夫心切,察覺了她有在聽,到底是下足了狠心說出那些話來。

可是真令人好奇的是,當初能讓她忘記這麼徹底的人究竟是檀溪呢還是那位歸墟之主?

看如今那位如此這般表現,毫無疑問,貌似只有他們有能力做到如此,然鴻毛不浮可溶萬物的弱水斷斷也不由得歸墟掌控。

更何況,她不會毫無徵兆的擁有記憶,在檀溪決心沒有鬆口告訴她一切真相的那刻,俗話說得好,這有拿才有還!

可是,當初是誰救走了她,但是絕對不可能會是歸墟的人,所以,那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什麼目的,真令人費解。

動了一下濃密的羽睫,貊庠的視線落入黑色的衣袍之間,不用刻意去看臉也能知道是誰,氣急攻心,她唇角溢位的鮮血又再次糊滿了臉以及他的手,噁心似乎是人間最惡毒的詞彙能夠來形容他對她做的那些難以啟齒的汙穢之事兒。

觸到瀰漫在她眼裡的深惡痛絕,毫無疑問的是對他,賀槿肆無忌憚的怒意在心裡翻湧,溢位眼眶的嘲笑卻蔑視的看向她,異常淡定,“真想知道你看見夏衍時的表情,是不是也這樣,實話說,你記起來了嗎,當然我不太想?”

“一定不會如你所願!”貊庠別開目光落到重重疊疊的雪幕中,蒼白無色的面部輪廓微微顫動,長睫一瞬粘染了霜雪,陰沉的感覺如是堆積千年,她控制住將要崩潰的理智,“你比他可惡心多了!”

“阿貊,具體你在指哪一件兒,畢竟讓你噁心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不說,為夫都忘記了,你說出來,為夫一定改!”